师兄,你能看出他的命格吗?”
听得师弟问话,低头系着腰带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眯眼看了看苏午。
这一刻,
苏午骤然感觉有阵寒意从脑顶拂过,他本能地生出戒备——下一瞬,乍现的寒意又倏忽消散去了。
中年男人双眼眼仁炸散成两团血雾,两团血雾翻腾良久,才重新聚集成棕黑色的眼仁。
他狠狠地瞪了玄照老道一眼:“你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顽皮!”
玄照老道咧嘴嘿嘿直笑。
中年男人又看了苏午一眼,向苏午告戒道:“以后无事莫要让人给你批算命格,若对方与你有仇,你倒可以这么做。”
鉴真和尚和他说过一样的话。
苏午点点头,应下中年男人所言后,道:“前辈可知我究竟是什么命格?”
“道藏上没写。”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你这命格上天生就有凶印盘护,别人一想探看,立刻为凶印所伤。
但你这命格具体是什么,我却也说不出来。
我纵然能编一个大概的给你,
你去查阅典籍,却也查阅不出对应的。”
“原来如此。”苏午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转而看向玄照,说道:“你这弟子应该是刚收没多久吧?和师门长辈还有些生分。”
“我们爷俩把师兄才从泥里刨出来没多久,现下他和师兄本也是半生不熟的,生分是正常的。
相处一阵子就好了。”玄照老道嘿然笑道。
“你还未给他传度吗?
我未从他身上感知到三山气息。”中年男人轻轻一跃,就从坟坑中跳了出来,他手上掐一个宝瓶印,坟坑之内,那些被暗红液体侵染红的土壤中,顿时涌出丝丝红雾,尽数朝他手掌结出的宝瓶手印里汇集,
红雾聚而成丹,
其一口将丹丸吞下,原本青白的脸色又红润些许。
看起来像是个活人了,不再似刚才那般直挺挺立着的时候,让人觉得这就是具尸体。
“还不曾传度呢。”老道士摇摇头,也与苏午先后跳出了坟坑。
他眼神里隐现忧愁之色,
不知是发愁该如何说服苏午接受茅山巫的传度?
还是发愁如今的茅山巫祖庭,是否还能正常进行传度仪范?
中年男人站在乱葬岗上,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接着道:“当时我下葬之时,二师弟、三师妹他们尚且与你一般,都还年富力量。
当时我们茅山巫即有大兴之势。
如此许多年过去,
玄照师弟,二师弟、三师妹他们今可还安好?
茅山巫可曾名传天下,位列三山之首?”
“二师兄在师兄下葬后不到五年,符箓法体的修行出了岔子,我和三师姐一起把他也下葬了。
此后一年,三师姐有次奉请祖师的时候,那位师伯祖已然完全化为厉诡,她一时不察反被侵染,因此我又把她葬在了那位师伯祖的鬼蜮之中。
至于今时,
三山法脉尽显颓靡。
咱们茅山巫教首当其冲——”说到这里,玄照老道停了停,在大师兄‘玄清’的注视下,才接着道,“大师兄,咱们茅山巫的中祖睡醒了。”
玄清闻言神色大骇!
苏午眉毛一扬——‘中祖’睡醒了是甚么意思?
中祖是谁?
睡醒了,莫非是‘厉诡复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