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形无色,却遮天蔽日,周流奔腾的虺神诡韵中,亦有一种寒冽而沉重的诡韵渐渐弥散开来。
虺神缠绕于两座巨山之上,紫红的、遍覆毛发的脉络却渐渐与巨山交融。
巨山脚下。
旌阳祖师的神位被无声无息踩碎。
一双脚掌,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那由无数血字攒聚排列形成的莲花阵上,无数闾山道士的道名,尽被踩在这一双脚掌之下!
庙系山洞里,
苏午浑身浮现青金色纹络,
元皇皮覆盖周身,阴影又包裹了元皇皮,无声无息地留驻在他身上。
然而,
此下一道醒目的脚印出现在他背后的阴影上。
那道脚印穿透了阴影的包裹,
又在十余个呼吸后,
踩破了苏午背后的元皇皮,
踩烂了他的五脏六腑!
啪嗒!
他拿在掌中,细细观摩的祖师符箓法剑,因他双手无力垂落,就此跌堕入尘埃里。
浩荡闽江,在黑暗中无声息奔流。
被暗澹天光映照得沉暗的江面,此下变得更加漆黑。
——江面之下,好似有无数黑发随水奔流。
投照到江面上的暗澹天光,都被那江面下的黑发吞没了。
远处原溪渡上,各宗法脉伫立于江面上的楼船中,依旧火光通明,丝竹之声连绵不绝。
但那煊赫的火光,却不再如前一个刹那一样,能将漆黑的江面映亮。
无声流动的江水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
那潜在江面上,好似水草般的黑发爬上了楼船。
楼船中,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那彻夜不停的丝竹之声,此时倏忽沉寂下去。
在楼船里欢歌曼舞的歌姬、纵情声色的男女、此时都变作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停泊在楼船不远处的一艘乌篷船,
忽然顺着江流驶向江心。
乌篷内,
北闾山群道围桌静坐。
小桌上蜡烛摇曳火光,
映照得群道面孔上的神色,皆栩栩如生。
忽然,
舟船倾翻,被滔滔大水卷入江下。
群道面上神色依旧,
仍是栩栩如生。
惨白的巨山顶破江面,披散着丛丛黑发,伫立于江心。
那艘因巨山顶破江面,而被江流卷翻的舟船,此下盛满了江水,彻底沦入江底。
……
“跟我来。”
虺神须发包围在狭长山洞庙系四周,但终究还未深入山洞之内。
如呼吸般显发着金红光芒的山洞外缘,赤龙真人扭头看了眼身后神色沉定的弟子,总觉得当下这个大弟子身上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但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鼎阳仍旧是那个鼎阳,与从前没有半分变化。
他先前的感觉,好似只是一场错觉。
大胡子道人同苏午道了一句,便亦步亦趋地往祖师庙系山洞深处走去。
苏午神色安安静静,
跟着师父走近庙系深处,
和上一次一样,按照师父的吩咐,将神霄宝剑置于神台之上。
未几,
旌阳祖师虚影就在两道大道神韵交融之下,盘腿坐在神台中,面有悲戚之色,徐徐道出了其之临终遗言。
一字一句,与上一次苏午听得的遗言都分毫不差。
片刻后,
说完遗言消散在神台上的祖师虚影,又在两道大道神韵的交融下渐渐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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