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这种东西真可怕,傅太太万万想不到,傅景行竟然连喜欢破坏玫瑰这种坏习惯都能遗传给虔虔。
那天她在出版社完成自己第三本书的版权交接,刚回到家,就看到了虔虔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地捧着一堆玫瑰花在不断地撕它们的叶子。
白皙俊秀的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垂眸时显露出来的阴郁模样跟他父亲某些时候的神情像足了十成十,在他的脚下赫然已经散落了一地玫瑰花的残骸!
那一瞬间,黎荆曼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以前的傅景行,几乎要吓到夺路而逃。
只是一想到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还是咬咬牙,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朝他走了过去,想问问虔虔为什么要这样做。
孩子被他的父亲遗传了糟糕的心理疾病要怎么办?!那当然是能制止就尽快制止!
秉持着要当一个把孩子往正确的人生道路上领的慈母的原则,黎荆曼慢慢靠近了虔虔。
而后,她便听到了守在远处根本发觉不了的碎碎念。
小虔虔一边撕扯着花瓣,一边怨念地低声碎语。
“他们会更爱我,他们不会……”
“他们会更爱我,他们不会……”
“他们会更爱我,他们不会……”
每说一句,他就撕扯一片花瓣扔下去。
他手中那朵花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时停在了“他们不会更爱我”,虔虔便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的人心都要跟着碎了。
“虔虔,你在做什么呢?”
黎荆曼心头的恐惧消了下去,无奈地盯着小奶娃看了会儿,见他沮丧完又立刻拿出了一朵花准备接着撕,她才不得不出声打断。
虔虔听到她的声音后显然吓了一跳,当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试图把那些被他摧毁的玫瑰花藏到身后,然而越是急,越是无法达成目的。
最终小奶娃只能略显局促地低下了头,眼里却掠过了一抹奇异的光,那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聪慧狡黠。
“我在效仿爸爸。”
他小心翼翼地瞧着黎荆曼,轻声说。
黎荆曼就知道是这样,但她也有些疑惑:“你见到过你爸爸这样?”
虔虔见妈妈注意力被转移了,瞬间点头如捣蒜,一脸乖巧。
又把那朵被他藏起来的花拿出来,来了个场景还原。
“妈妈上次跟夏叔叔一起去签售会的时候,爸爸就是像我这样……”
他低着头,揪着那点可怜的玫瑰花花瓣开始撕扯。
“她爱我,她不爱我……”
“她爱我,她不爱我……”
“她爱我,她不爱我……”
黎荆曼:“……”
最近她又写出了第三本跟史学有关的书,出版社看了以后特别喜欢,同时也表露了对于她的第二本书不能给她举办签售会的遗憾。
傅景行当时也在,闻言就表示了,她如果想办签售会那就办,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老婆,我相信你,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
签售会那天,她没看见傅景行,当时还觉得这男人度量终于进步了……所以他是回家撕花了吗?
还好巧不巧,被孩子给撞见了,更巧的是,还让孩子给学去了……
这可真是……黎荆曼扶额,遮住脸上表情,深深叹息。
不过隐隐的,又觉得那男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她叫停虔虔的行为,认真地询问他。
“爸爸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虔虔仰着小脸,一脸认真:“爸爸说这样做就算明知如他所愿的结果是自欺欺人,但也比一点盼头都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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