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知道弟弟家里的干粮准备的远比自家充足,而早上出门,弟媳也没有准备干粮,中午和晚上又都是吃的自家女儿烙的饼。再想起她方才的打算,便也没坚持,就端着碗转身往傅子蘅和听雨休息的房间走去。
李大夫的医馆是前排大开间是铺子,后面连着院子的三合院格局。夏箐箐和李大夫呆的灶房是东侧间。而傅子蘅和听雨歇息的则是西侧间。
西侧间的门关着,陶氏便在门口唤道:“两位小兄弟睡了吗?箐儿让我给你送汤来。”
听雨早上吃过药之后便清醒了,听到有人说话,便起来点了油灯打门。
陶氏早上已经见过脸上缠满了布带的听雨。虽已不是第一次见他那张脸,但再看的时候还是觉得惨了些。
听轩儿说两人是下雨的时候路不好走给摔了,东西也被人抢了,这伤是被人抢东西的时候弄的吗?
她有些怀疑起来。
听雨见她手上端了东西,便将油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道:“让我来吧,大婶。”
陶氏还想进去说话呢,怎么可能就这样将碗交给她,连声道:“你身上还有伤呢,怎好让你来。”说着端着碗走了进去。
听雨便忙过去扶傅子蘅起来,然后又小心的给他后面垫了枕头。
看到两人的动作,陶氏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猜想来。
她的猜想这小白脸是傅家的小厮,那满脸缠着布的多半是他弟弟,可是弟弟对哥哥有这么周到吗?
她不过一村妇,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心机,所以想到便开口问了出来,“你们两是兄弟?”
“我听说你们是逃难的途中,路滑不好走,摔到坡下去了,东西也给人抢了,”她指了指听雨的脸,“你脸上的伤也是这么弄的吗?”
听雨醒来之后已经给傅子蘅汇报过当时交代夏箐箐的事,所以傅子蘅猜想这是夏箐箐为了给家人交代编的谎言,于是吐了个干净利落的“是”字。
陶氏又道:“那你们的家人呢?”
听雨用他那独眼去瞅傅子蘅,见傅子蘅没说话的意思,便道:“夏姑娘没有告诉你吗?”
陶氏诉苦道:“我闺女忙着呢,昨天一个人走了许远的路,帮你们到马家集来买牛车,买了回去接你们,接完你们又带你们来治伤。今天白天又忙着改换户籍的事,哪里有空说这些。”
听雨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们现在落户落在了哪里?”
陶氏很奇怪,那个小白脸为什么不说话,总是这独眼在说话。她看着傅子蘅道:“就落到了这附近的村子里,我们明儿就要搬过去了,到时候只怕要留你们两在医馆了。你们家人在哪?要不我想办法帮你们通知一声,让他们来照顾你们?”
傅子蘅终于开口道:“明天我们跟你们一起搬过去。”
陶氏听说要一起搬过去,先是一喜。心想果然没有猜错。只是等了半响,见他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不免又有些气愤。
这小子,还想着只占便宜不负责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