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武是坚定的保王派,也跟青阳起过冲突。若说青阳要找个好理由收拾他,由此打击爻王势力和威信,你站在薛宗武的角度想一想,这也不无可能嘛。”
“又是祸水东引!”董锐忍不住笑了,觉得青阳被贺灵川惦记可真是倒霉,“不过你既然能掐会算,不如算一算那几个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
“钱宇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他们如果是青阳派来的,做事也不会那么粗糙。”贺灵川也不用多想,“他们的行事方式,不像一个组织所为。那么,就还是私人恩怨。”
“你方才不是说……?”
“我指的是,他们或许和薛家有私人恩怨,这才绑走钱宇套问消息,然而手段又是欲盖弥彰,没有深思熟虑。”贺灵川叹了口气,“这些人容易坏事,希望他们的目标别是薛宗武。”
次日,钱宇的尸首浮在霜溪城外的河面上,被牧童发现。
正如贺灵川所料,黑衣人没留他的活口。
死因是一刀封喉,干脆利落。
得知钱宇的死讯之后,贺灵川又特地叫人去打探消息。
很快,情报就反馈过来了:
钱宇周身的财物全都不见,连手上的戒指、腰间的玉佩都被撸走。
贺灵川听得直皱眉:“果然不是组织所为。”
钱宇身上有不少钱,被杀前一晚才进账珍珠玉璧和二百两银票,最后便宜了那几个黑衣人。
杀人还要越货,啧。
董锐嘿嘿一笑:“说不定是个缺钱的组织。”
钱宇的死、账本的失踪,就像投入池塘的石子儿。石子儿沉没不见,水面的涟漪却越扩越大。
贺灵川也想知道黑衣人是什么来历,但他们留下的线索太少,不好追查。
闪金平原上的藏头露尾之辈,不止他们这一伙儿啊。
“钱宇给出的情报,有可以利用的内容么?”
“不少。”贺灵川随手举例,“比如薛宗武和自己的恩师齐云嵊联系密切,每遇大事或者举棋不定,都要去芒洲找齐云嵊商议。哦,齐云嵊也是他的老丈人,薛宗武娶了恩师的女儿。”
“再比如,薛宗武生性残暴、行事跋扈,经常被其他权贵告状,都要爻王仲裁摆平。”
董锐奇道:“你从前不是说过,统兵大将与其他高官关系不好,反而是上位者乐见?”
否则又有兵、又有权、又有关系,那不是……
这话,贺灵川在灵虚城时就说过了,他过耳不忘。
“几年前,他甚至把都城派去边关的郎官都杀掉了,遭到爻王重责。”贺灵川笑了,“爻王这是养虎,猛虎天生就不像狗那么听话,这尺度可不好拿捏。钱宇在梦中吐露,王廷好几次专门审计薛宗武掌管的贡地账目,直到青阳来到爻国出任大监国。”
“薛宗武少年时做过爻王的郎官,这一路都是爻王力排众议提上来的。我想,他对这个主子也算是忠心耿耿,而爻王有他这样的大将为后盾,对峙青阳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