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挨雨浇也好过待在洪承略身边。
……
五个时辰之后。
洪承略乘坐董锐的怪鸟飞越汹涌大河,直抵对岸的浔州大营。
虽说洪水先侵吞南岸,但浔州人还是很谨慎地撤离北岸,同样后退了近二百丈距离。
水火无情,不是人类能够承受之重。
董锐的怪鸟也不适应在这种天气飞翔,好在它还有轻身术辅助,这才能勉强飞一趟短途。
它在浔州大营前落地,洪承略跳下来,见营防森严,倒有一派气象。
他这里刚落地,营中就奔出数骑:「来者通名!」
「洪。」
这几人让出一匹马来,显然事先得过吩咐∶「洪将军请,我们年大人在帐中相候。」
洪承略上马跟进,那头怪鸟缩小身形化作乌鸦那么大,停在他肩膀上甩了甩脑袋。
这一幕不常见,众人都多看两眼。
而后,洪承略就被一路引进中军大帐。
已经有人倚门而望,见他奔近,也不顾雨水滂沱,上前拉住缰绳大笑∶「洪将军,别来无恙!」
「年大人,久违。「洪承略伸手与他一击掌,跳下马背,共同入帐。
这人白脸长眉,气宇轩昂,眉目与年松玉有三分相似,正是曾经的鸢国征北大将军年赞礼。
他转投北方妖国后,贝迦国仍命他为浔州牧,军政一把手。
两人坐定,立刻有亲兵奉上热茶,又献干巾,供他们擦脸拭水。
年赞礼热情道:「用过饭没有?我们今天有现杀的小羊,嫩得很哩。」
他和洪承略不打不相识,从前他守鸢国北境,而洪承略是贝迦国的统兵大将,各自带兵在边境线上交过手,他还吃了个亏。
听伍青说洪承略请求见面,他相当重视。
洪承略啜了口热茶:「多谢,但不必。我冒昧来找年大人,是有事相商。」
这人果然直来直去。年赞礼挑了挑眉,就听洪承略接着道:「对面的赵盼已经收到一万石军粮。亲率夏州运粮队来前线的,是新任夏州总管贺淳华。这消息,年大人知道么?」
年赞礼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我听说了。」
贺淳华已到前线好几天了。他跟这人有杀子之仇,这就又多了一个杀退鸢军、荡平夏州的理由。
「年大人已经在邯河北岸与赵盼对峙近两个月,可有打算何时总攻?」
这话隐隐有发难之意,年赞礼就当没听出来∶「原定汛期末尾。赵盼这人把功夫都做在防守上,不轻出、不冒进,抛饵给他也不吃,只一味结寨驻防。」
再结合邯河天堑,他的确不好攻上南岸。
他顿了顿:「不过鸢军有硬伤,成天缺衣少吃,艰难维持,再熬些时日,我们或可轻取之。」鸢国内部有多朽烂,年赞礼比别人都清楚。赵盼再强不过一将,有的是满廷君臣给他拖后腿。鸢军后勤补给始终是个大硬伤,论持久战,优势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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