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主使伸杖翻搅山河图,一边问它:“你想再掉几年修为?”
岨炬痛得连连怒吼,但就是不去追捕。
都云主使和白子蕲等人互换一个眼色,都觉古怪。知情人都知道,这墟山山泽自私自利,从来不是个好战友,它从前出卖大还宗,今晚出卖天宫,但现在怎么宁愿受苦也不去抓捕入侵者?
“我不能去!”岨炬终于开口,“我跟他定过契约,绝不能互害!”
白子蕲奇道:“什么契约?”
“不、
不能说!”岨炬也是满腹委屈。它和贺灵川参商契约条款时,已经尽量面面俱到,却唯独忘了一条:
如果计划失败,这个契约要不要失效?
没有详细规定,那就是不能喽。所以它现在一张嘴回答,就会清晰感受到契言的约束。
哎呀,它聪明一世,怎么偏偏湖涂一时?
就在这时,天枢峰的山腹突然裂开,一头怪物冲出,直接撞在岨炬身上。
强大如岨炬,毫无防备之下都被它撞得仰天朝上,跌在岩浆里。
万道岩浆喷涌,不啻于又一次火山喷发。
众人:“……”
都云主使忍不住想按额头。沉渊怎么在这个时候才跑出来?反射弧也太长了。
岨炬一头扎进岩浆池,根本无心应战,干脆直接遁走。剩下那头巨兽在岩壁上一个劲儿打转,不怀好意地望向摘星楼。
它甚至试着撞击两次,无果,但防护结界震颤不已。
每拦下一次攻击,都要消耗巨大能量。都云主使不悦:“将它收回去。”
手下苦着脸:“试过了,但、但是……”
但是这大家伙又不听使唤。
中古时期,无论仙宗还是妖族都尝试过驯服鬾兽,但成功者寥寥。这鬼东西疯得很,不听话才是常态。
都云主使叹了口气,亲自从主殿中取下长明灯,低声道:
“请灵虚圣尊助我等一臂之力——去吧!”
他将长明灯对准楼外的沉渊,轻轻一吹,灯灵化就作一道白光,冲入沉渊脑海。
而后,都云主使就默默诵念。
这头怪物明显一愣,用力晃了晃脑袋,随后表现得有些狂躁,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住。
都云主使身形微微一晃,脸色胀红,额头沁出一点冷汗。
显然双方正在角力。
好在过了十余息,沉渊渐渐缓和下来,还抬头看了摘星楼一眼,才一步一趋走向山腹,重新钻了回去。
都云主使睁眼吐出一口气,亲自将长明灯放回原位。
自有人奉上湿巾,替他擦汗。
鬾兽神魂混乱,若用人类比喻就是介于疯傻之间。长明灯灵钻入其心田,则能为它照亮一丝清明。
万幸这大家伙被都云主使成功劝回,否则它发起疯来大闹天宫,那……
另一边,白子蕲不知何时走回神龛,仔细观察山河锦绣图。
“那个入侵者怎么不见了?”
先前那名入侵者还在蛛妖头顶上,但方才摘星楼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岨炬和沉渊吸引。待白子蕲回过神来,那人却从山河图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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