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惜时不时瞥一眼梅宗际,显然有所防备。
但梅宗际完全没拿正眼瞧陶惜。
陈重锦笑呵呵还想表现兄友弟恭。
没想到,陈符荼直接说道:“四弟,你觉得,若为兄将你杀死在这儿,是否可行?”
陈重锦面色一变,然后接着笑道:“我觉得挺行的。”
陈符荼转头看向他,说道:“你真这么以为?”
陈重锦摊手道:“只是有件事,我得提醒太子殿下,人多眼杂啊。”
陈符荼说道:“那动作快点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
梅宗际已然出手。
陈重锦傻眼。
来真的?
但梅宗际的手落在陈重锦的肩上,却只是拍了拍。
陶惜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陈重锦身子紧绷,攥起的拳头,欲挥出,忽然转眸,见一侧走来游玄知。
他慢慢松缓,咧嘴笑道:“我肩上有虫子?”
梅宗际说道:“是灰尘。”
陈重锦哦了一声,猛然一拳砸来。
梅宗际眼眉一跳,但陈重锦的拳头却绵软无力,甚至化拳为掌,在他衣裳上拍了拍,又笑道:“梅大人的身上也有灰尘。”
说完,陈重锦给陶惜使了个眼色,径直走向游玄知。
陶惜快步跟上。
梅宗际脸色阴沉。
陈符荼皱着眉说道:“看来他们同行路上,关系处的不错啊,浣剑斋游玄知......锦瑟莫非也站在了四弟那一边?”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父皇让陈锦瑟一同前来是有别的情况。
因为他就不认为陈锦瑟会成为竞争者。
不符规矩是一回事,***那里的态度也很重要。
所以他不会莫名与陈锦瑟为敌。
但现在情况就显得不太对劲了。
梅宗际却道:“殿下,四殿下并无修行资质,因而习武,众所周知,可其习武亦无建树,也是众所周知,然而刚才,他挥出一拳,转瞬的气血浮现,非比寻常。”
陈符荼皱眉道:“何意?”
梅宗际说道:“时间太短,没能准确捕捉,但几乎能确定,他的实力必然超脱武夫四境。”
陈符荼道:“五境宗师?”
梅宗际道:“保底如此,上限未知。”
陈符荼默然。
但又很快笑了。
“我这位四弟,还真是隐藏极深啊,了不起。”
梅宗际说道:“以往微臣或许仍瞧不上他,现在看来,他确有可能对殿下构成威胁。”
陈符荼想着国师给予自己的神性,等待彻底相融,就能一举破境澡雪,甚至神性的妙用应该不止于此,单说自身实力,现在的他,或者未来,也未必差陈重锦。
何况以他们的身份,自身实力高低,不是最重要的。
对于陈重锦隐藏的实力,他是会感到意外且震惊,但仅此而已。
陈符荼没说什么。
刚才说要杀了陈重锦,也许并非实意,但亦非假意,这的确是最简单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重锦或许不知。
陈符荼很清楚,自家父皇能上位的关键,便是同辈里再无人与他竞争。
为何无人?
显而易见。
唯一的区别。
陈符荼现在是太子。
当年的陈景淮就是个最边缘的皇子。
身为太子,他其实没必要走这一步。
但提前有些筹谋,似乎也不无不可。
用得着正好,用不着也没什么。
抛开这些。
陈符荼看着眼前的局面,心情也不怎么好。
已经到这种程度,很难再说乌啼城主一系的人在演。
可前面布局出了问题,确实呈现出敌众我寡的情况。
至少想把山泽的人留下,是不太可能了。
他看着大显身手,以一己之力,让副城主一系的人节节败退,甚至触之即死的姜望,忽然又觉得这里面的问题还是很大。
陈符荼很认真盯着。
某一刻心里冒出个念头。
这些被杀的人是真的死了么?
如果眼前的事实就是事实,陈符荼心里不太愿意相信。
但又说不出问题所在。
而若死了的人并非真的死了。
确能解释一些疑问。
同时更大的问题浮现。
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