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睑微垂,拾起一枚果子放入口中,再抬眼,方才那丝情绪已
经了无痕迹。
轻抿着口中果子的甜味,楼青茗顺口道:“我这也是刚出关,宗门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陈奇想了想,回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老样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最近宗门内的偷酒贼比较猖獗,迄今还没被抓获,气得那些丢酒的师叔、师祖们啊,成天在自家峰头骂他们的弟子不争气,连偷酒贼上了他们的峰头都没有发觉,我闲着没事时还去听了两场,还拓展了不少词汇。”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比划,语气、表情学得无一不像,把楼青茗逗得哈哈直笑。
“还有就是今早,吕朔真尊带着一群师叔师祖过来找咱师父,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你说总不会是干不过咱师父,所以带人来压阵的吧。”
楼青茗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吕朔真尊带来的都有谁?”
“啊,好像有月桐真君、汝培道君、祝善道人?”
楼青茗默了默,半晌鬼使神差道:“……那咱们宗门都有谁丢过酒。”
“……好像也是这几个!”陈奇瞪大一双牛眼,狠狠一拍桌子,“吕朔真尊是什么意思!这该不会自己找不到偷酒贼,就准备找咱师父借狼双师叔吧。
哈哈哈,你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就数吕朔真尊最惨,直接把酒库里的一千五百坛全丢了,我当时听到的时候都快笑死了!”
楼青茗:……
她的神识在师父临走前丢给自己的储物袋中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面的空酒坛子大小模样各不相同。除了一部分没有刻字的,还有许多上面是刻着字的。
比如说,刻着月桐二字的,再比如说,刻着汝培二字的,全程看了下来,几乎所有丢过酒的师叔、师祖们的酒坛子,几乎都在这储物袋中出现过。
更甚至,其中标志着吕朔二字的酒坛,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五百坛。
楼青茗干咽了一口唾沫:她这是之前觉醒时,把师父的家底给耗光了,让他穷得只能出去偷了吗?
她对不起师父啊!
再想想她之前遇到吕朔真尊时,对方看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楼青茗的小心肝又颤了颤。她现在再回忆对方当时看她那眼神,竟有种自己已经暴露了的错觉。
也幸好她是
先来的二师兄这边,如果她刚才一个没忍住,先去柘景城兜售这些酒坛子换钱,那岂不是大写的尴尬加自投罗网?
楼青茗心中百味陈杂,又看向自己刚才送出去的两坛子酒,见那上面恰巧什么刻字都没有,才真切的松出一口气。
然而她这气却没松出一半,就突听整个山头一阵剧烈摇晃。
两人噌地一下起身:“怎么了?”
“什么情况?”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乌雁峰山顶主殿的方向。那里,几位师叔、师祖悬空站于主殿上空,长身玉立,衣袂飘飘。
在他们对面,俞沛手持一杆大烟枪,朝着吕朔喷云吐雾,笑得好不畅快。
虽听不清所言,但看对方人数,俞沛明显处于弱势。
陈奇抓起斧头,原地开始暴躁:“什么玩意儿?!跑到咱们乌雁峰来找咱们峰主的茬?!”
说着就准备御斧飞行,去给俞沛压阵。
楼青茗眼疾手快扒上了陈奇的斧头,跟着一起飞了过去。
原先在山腰还没看到,等到飞得近了楼青茗才看到,三花竟也在现场,而且还难得乖巧地将整个鸡头都埋在风雁师叔怀里。
楼青茗眯起眼睛:什么情况?这蠢鸡都从未这么与她撒娇过,这是准备临阵换主人?
陈奇一到现场,刚才那气势汹汹要找茬的架势就先散了一半,与楼青茗一起向空中的几位师叔、师祖行礼:“乌雁峰亲传弟子陈奇/楼青茗,见过几位师叔、师祖。”
悬立空中的几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新来的两个小家伙,目光略过陈奇,有志一同地在楼青茗身上停留了许久。
一连数道高阶大能的威压加注于身,楼青茗面上一白,差点没软了腿。
眼见就要坚持不住,她的绛宫不自觉收缩了一下,一层淡淡地涟漪自绛宫酒潭中圈圈发散,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瞬间将落在她身上的威压阻隔了大半。
楼青茗心下一松,又多收缩了几下绛宫,让一圈圈的酒韵涟漪将自己团团包裹,没过两息,她已感受不到方才那仿若窒息般的数道威压,呼吸和心跳也已正常。
在风雁怀中的三花最先感受到什么,它蔫蔫地将头从风雁怀中抬起,可怜兮兮地看向楼青茗:“喔。”
也不知
它之前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楼青茗心头一软,伸手将三花抱过,本能地用酒韵为它隔离了威压。不过一会儿,原本还好似霜打得茄子般的三花,又重新活了过来。
它精神抖擞地晃了晃鸡冠,左右看了看,而后一头钻到楼青茗的臂弯。
楼青茗眯起眼睛,满足了。
风雁有些诧异地看了三花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身子微侧,对陈奇和楼青茗呈保护姿态。
空中的几人眉梢微动。
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略带惩戒的威压下,楼青茗的面色竟只变了一下,还有心情去安抚她那只炼气一层的灵鸡。
吕朔不自觉地加大了施诸于楼青茗身上的威压。
在他身边,与他做出同样试探的,还有数人。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试探,下面的楼青茗始终都没再有反应。
事实上,楼青茗是有反应的,她刚才条件反射性地又往身上多套了几层涟漪。
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些大能往她身上加诸的威压有些太多了些,已经完全超过一个下马威应有的量。或许现在最应做的,就是撤掉涟漪,像个正常人一样往地上一趴。
但是,她要脸。
楼青茗心虚地左右瞧了瞧,抱着鸡往风雁师叔身边又靠了靠。
吕朔等人:……
动作麻利,腿也没软,他们好像施了一个假压。
俞沛施施然夹着烟杆,吐出一口雪白的烟圈,看着烟圈在他周身如叠云一般环绕,抖了抖唇边的小八字胡,笑道:“考虑得如何,作甚一个个这样小气。”
月桐真君抽了抽嘴角,她无语地瞪了俞沛一眼,又看向地上还不明所以的楼青茗,突然展颜:“果然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小丫头,叠烟真尊有福了。”
说罢,她就曼妙转身,逶迤离开。
汝培叹息一声,在空中对俞沛行了一礼:“恭喜师叔。”也倏然撤离。
等剩下的几人也各自与俞沛道完喜离开后,空中只剩下吕朔与祝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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