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条鳛鳛鱼银鳞芙蓉尾,明显是个雌性。
既是同性,那她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那一套,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楼青茗:“麻烦佛前辈和老祖将它放出,我与它打上一场。打赢了,这鱼咱们就契约带走,拜入宗门,打输了,咱们就就此收手,不再动它分毫。”
“可。”
金卷在一旁听到此,还有些失落:“不吃了吗?”
阮媚用尾巴扫了扫它身子,好笑道:“你不是说,早就吃够海鲜了吗?怎么这个又惦记上了。”
金卷耷拉下眼皮:“海怪吃够了,这种没吃过。”
若锦挥动着翅膀,飞到了白幽肩上,细声细气开口:“茗茗是要养这只鱼吗?那它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归我照顾啊,我可以将它养在酒坛里。”
三花在旁边听着就笑:“等它出去晋阶了,它修为就该比你高了,你要怎么养?!”
若锦嘟起嘴巴:“我本来都要晋阶了,是八鑫说让我再稳一稳,我才缓下来的。这样不能养吗,但也比你晋阶快吧。”
三花:……
胸口好像中了一箭。
它现在哪怕已经治疗好了体内的伤势,晋阶速度也只是有所提升,在一众契约伙伴里依旧是垫底。
三花恼羞成怒:“我现在还被人养呢,才不想去养别人。”
若锦轻咦了一声:“可我也在被人养啊,这样不能养吗?”
三花:……
友尽,绝交。
*
有了楼青茗的话,佛洄禅书和贺楼平泽就将鳛鳛鱼身上的压制全部解开。
一能自由活动,鳛鳛鱼就在空中抖了抖尾巴,身上的五对翼翅来回颤抖,看着不远处的楼青茗斗志昂扬。
等楼青茗一摆好架势,它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倏地冲了过来。
此时两人的修为同为筑基期,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相差不大,但这也只是表面上。
自从两人开始交手后,楼青茗就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差距。
首先,她的禅意刚刚转为液态,对方却早已能够转为固态,并且能够使用自如;
其次,这只鳛鳛鱼在筑基期早已待了不知多少年,经脉的宽度是她的不知多少倍,同为筑基期,对方的基础筑得显然要比她更加夯实,更加稳固。
几乎一经交手,楼青茗就稳稳地占据了下风。
两人在空中战得你来我往,在桃粉色与晶蓝色的异火交错中,鳛鳛鱼的眼神且凶且狠,仿若是不要命了一般,全程占据优势,战意盎然,可谓是将楼青茗压着打。
直到楼青茗放弃禅意的主场,改以道韵与异火为主攻手段,双方的战局才发生改变。
鳛鳛鱼在楼青茗强势道韵的逼迫下,以禅刀佛刃勉强坚持了一会儿,才在一番挣扎后,第一次使出了它的道。
而它的道韵一经在空中释出,就让不远处围观的几人表情一窒。
“这是……”
“竟然是残缺之道?!”
“为何它领悟的道竟然是残缺之道?!”
而且看这道韵的浓厚程度,还远在楼青茗之上,不愧是让佛洄禅书一眼相中的佛兽。
白幽看到这里,还没有看明白,他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您刚才摸过鱼,可知它是哪里残缺了?”
佛洄禅书施施然捻动着手中的佛珠,笑得眯起眉眼:“它的身体并不残缺。”
“那它还……”
“它残缺的是人生,是许多生灵人生中,不会或缺的自由。”
白幽恍然。如此也难怪这条鳛鳛鱼面对离开,会这般的不情愿,竟是因为它根本就是以残缺的人生悟的道,它自此之后,再也不能拥有自由。
这一点,佛洄禅书想到了,楼青茗也在被这条鱼压着打的途中,思考明白。
在一瞬间,她都有些想要放弃,坏人道统,天打雷劈。
她只是想要争取一下,却没有一定要对方破道重来的意思。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转过脑海,在她一个侧身避让开对方的攻势,被藏酒耳钉下的流苏轻轻扫过脸颊时,却又眸光一闪。
眼见着对面的鳛鳛鱼加大了佛道禅刃的攻击力度,似乎要速战速决,楼青茗在一道道浑厚悲壮的残缺道韵中,眯起眼睛,率先开了口。
她沉声道:“我心喜你,所以才要禁锢你,你若跟在我身边,便再也没了自由!我会用链子拷住你,用法器禁锢住你,让你永远只能待在一方空间,最多就是比这里多看到一些东西,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正准备结束战斗的鳛鳛鱼身体一顿,攻势稍缓。
“你跟在我身边,便是永远。永远只能看着我,看到我所在的一方之地,目光对我不能稍离,永远也不用想着逃离。”
鳛鳛鱼身子一抖,似乎被她的话吓住了,攻势再次减弱。
“我对你唯一的善意,就是允你稍稍看看外面的天空,却也只是去看,没有我的允许,你将再也没有自由翱翔的时机。”
鳛鳛鱼身子一僵,眼底迅速盈满泪花,在楼青茗手势不及的长镰挥割下连连后退。
“所以,你可愿奉上你的自由,让我为你拷上枷锁,彻底臣服于我,留在我所在的方寸之地。”
鳛鳛鱼哽咽地啵啵两声,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楼青茗灵光一闪,继续强调:“没错,你是用你的自由,换取到了你离开这处秘境、增长修为的机会,你信命吧,你注定与自由无缘。”
这句话就仿若是一道强心药,彻底将鳛鳛鱼的最后顾虑打消。
在又一道镰影下,它发出悲怆的哀鸣,身姿孱弱地翩然落至水面,一串雪白的链子自它羽翼深处掉落,准确地落到了楼清茗手中。
而它则肚皮朝天,清泪长流,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楼青茗:……
她看着湖面上似乎对她予取予求、失去反抗之力的鳛鳛鱼,又看了看手中这串用佛珠舍利串联而成的白色锁链,抽了抽嘴角。
这个结局虽然符合她的期待,但其过程就有些离谱。
但看着不远处还在兢兢业业扮演战败者的鳛鳛鱼,楼青茗还是抬脚走了过去,用锁链将它的一只羽翼绑起,吐出了最后的台词:“立下你的承诺,说你愿意。”
鳛鳛鱼不胜娇弱地颤抖着羽翼,可怜又无助地看着她,面前的契约符文却在飞速凝结。
等到凝聚完成后,它娇娇怯怯地流下一滴泪水,用眼神示意楼青茗赶快探入神识进去。
“啵啵。”
不远处,贺楼平泽看着湖面上全程仿若小可怜的鳛鳛鱼,又看了看熟练地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楼青茗,忍不住展开折扇,轻咳笑道:“刚才青茗说的话,我在话本里都看过。”
阮媚闻言不由好奇:“哪个话本?哪个话本?”
贺楼平泽勾起唇角,没有回答。
旁边的佛洄禅书却是跟着扬起眉梢,慢条斯理:“那堆话本我看她表现得很嫌弃,还以为她看过之后就全都忘了。到现在才知道,她竟是一个字不落的都记在了脑海里。”
无论动作、还是表情,几乎完美复刻了那话本中她囚禁强迫她师弟的情节,指不定这丫头闲着没事干时,都在心里反复演练了多少遍,并暗搓搓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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