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子里泡的差不多了,杜飞起身吆喝一声“张师傅”。
“来嘞”
张师傅应了一声,麻利儿走了进来,拿盆舀了一下子池子里的热水,哗啦一声泼到搓澡的皮床上。
杜飞把毛巾递过去,说了一声“劳驾”,便躺了上去。
张师傅笑着把毛巾缠到手上:“杜经理,今儿还是重点儿?”
杜飞应着:“重点儿,最近到南方出趟差,浑身油滋滋的。”
张师傅到:“难怪有一个月没瞧见您了,闹了半天是出差了。”
说着缠好了毛巾,开始搓澡。
张师傅是典型的北派搓澡,在澡堂子练出一身腱子肉,手上力气很足。
一边搓着俩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杜经理,您老出差,怕是还不知道你们院儿那档子事儿吧?”张师傅忽然提到。
杜飞“嗯”了一声:“出什么事儿了?”
知道是四合院那边,不过按道理眼下四合院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原先之所以总有事,归根结底就几个原因:“秦淮柔没爷们儿,一大爷跟许代茂没儿子,再加上柱子没媳妇。另外老太太和贾婆婆都没了,二大爷也搬到楼里去了,实在想不出还搞出什么新闻。”
张师傅道:“您还真不知道,你们院儿棒杆儿跟人打架,差点出人命!”
杜飞一愣,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棒杆儿?张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张师傅只知道杜飞原先是那个院儿的,不知道杜飞算是棒杆儿半拉便宜后爹,笑呵呵道:“说起来也不能怪棒杆儿那孩子,听说是两个地赖子要欺负他同学……”
杜飞一听就猜个七七八八,这个‘同学’十有八九是夏小雪。
要是一般同学,应该不至于让棒杆儿出手那么重。
棒杆儿跟夏小学的事儿从一开始的玩笑,到现在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听张师傅说下去,跟杜飞猜的差不多。
不过这事儿已经算不上新闻了,棒杆儿打人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之前杜飞一直在外边,没得着消息。
张师傅提起这件事,其实真正的谈资并不是棒杆儿差点把人打死,而是感叹秦淮柔的厉害。
“杜经理,你们一个院儿,肯定认识秦科长吧”张师傅嘴里啧啧称奇:“这位女同志可真了不得,那是手眼通天啊!就棒杆儿这事儿……搁谁家不得哭天抹泪的,差点出人命,那什么概念!人家秦科长硬是隔天就把儿子弄出来了,还转手把那俩地赖子送笆篱子里头去了……”
杜飞听着,嘴里应着,心里却有些古怪。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秦淮柔也能成为别人嘴里的传奇人物。
至少这张师傅,一口一个秦科长,听那口气相当佩服。
而这件事,从头到尾杜飞都不知道,完全是秦淮柔自己解决的。
这让杜飞暗暗感叹物是人非。
他穿越过来这五年,真的改变了许多。
从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命运,再到跟高层面的大势。
想到这里,杜飞趴在搓澡的皮床上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一小时后,杜飞神清气爽的从澡堂子出来。
并没有急着去找秦淮柔,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棒杆儿也没什么事。
杜飞估计,秦淮柔应该是找的牛文涛,这点事儿还犯不上找汪大成。
转是来到胡同口的百货商店,里边有公用电话。
放在一个木盒子里,上面喷着‘人民电话’的字样。
这是这个年代的特色,木盒子上有一把锁头,要打电话必须花钱才能把盒子打开。
接电话不用,听筒露在外边,随时能拿起来。
百货商店里的大妈大姨就是电话员,附近他几条胡同,甭管找谁,去喊一声。
“同志,打个电话”
杜飞进门笑呵呵指了指电话机。
柜台后面的大妈看了看他,这个时候打公用电话的不多,基本都是在单位有头有脸的。
大妈提醒了一声“收费啊”,便从腰里掏出钥匙串,打开木盒子上的锁头。
杜飞点了点头,熟稔的拿起电话拨号。
先是给王玉芬打过去,告诉她自个回来了,要上她那儿去。
王玉芬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从单位请假。
杜飞打完一通,立即又拨出去一个号码。
那边“都都都”响了几声,有人接起来:“喂,消防器材公司,您找哪位?”
杜飞听出是财务的罗芸,稍微低沉着声音道:“同志您好,我找于嘉嘉同志。”
那边没听出是杜飞,隐约传来“嘉姐,找你的,是个男的。”
最后那句‘是个男的’明显带着几分揶揄。
毕竟于嘉嘉这个小寡妇,忽然有男人打电话找她,颇能让人联想些什么。
不难想象,电话那头,于嘉嘉肯定瞪了罗芸一眼,才站起身他过来接听。
“喂,我是于嘉嘉,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里传来于嘉嘉软软的声音。
杜飞道:“嘉嘉,是我,现在回家一趟,有点事儿问你。”
于嘉嘉愣了一下,听出杜飞的声音,立即点头应是,跟着把电话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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