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牡丹如此言说,南珍止不住扬唇浅笑,「记住你自己的话,莫要迷失其中便是。」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记吃不记打?」牡丹深吸一口气,眸中满是冷冽之色,「只要一想起,我现如今的遭遇,都是因为他们,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若不是他们,我现在父母健全,弟弟尚在,何须在这里……受他凌辱?」
南珍唇角的笑,渐渐敛去,「你……」
「我说的不是长公主。」牡丹忙道,「对于长公主,我只有感恩,若不是她给了我机会,我哪儿还有机会报仇呢?」
南珍其实也是挺心疼她的,「如果不是那一场变故,你现在还是爹娘怀里的娇娇儿。」
「所以我恨他们。」牡丹起身,身上痕迹斑驳,「今日所受耻辱,来日必定一一奉还,我要赫连家死无葬身之地,在哪之前,我要让他们家宅不宁,自相残杀。」
南珍笑了笑,「杀人诛心,长公主教得好!」
「对了妈妈,最近怎么没见着你去找长公主了?」牡丹有些奇怪。
南珍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有点奇怪吧,所以没打算去找她。」
「奇怪?」牡丹不解,「什么奇怪?」
南珍双手环胸,「前阵子,瞧着她跟赫连家的二公子走得很近,两个人进了那家后巷茶楼里,我就想着……」
「后巷茶楼?」牡丹知道那地方,「那地方偏僻的很,长公主怎么想起来,去那个茶楼里呢?」
南珍摇头,「不知道,我当时站在不远处,瞧着她出来之后,略有些神色慌张,连上马车的时候,都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直了。」
「这有什么?」牡丹不解。
南珍瞧着她,「当时只有紫嫣在,紫嫣伸出手去扶,却不想长公主忽然就自个站直了,且以我对她的观察,她是聪明,但……不会功夫啊!」
眼见着都要扑地上了,竟然自个站直了,不是很奇怪吗?
与别人不同,南珍这人喜欢挑刺,原就是独来独往的人,看什么都是眼睛毒辣,便是那个举动,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会功夫又如何?长公主……」牡丹顿了顿,「不对,妈妈你是在怀疑什么?」.
南珍摇头,「我什么都没怀疑,只是瞧不惯赫连家那个二公子,虽说生得俊俏,可这眼神不正,比他爹还要阴森几分,这样的人野心太大,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那长公主为何……」牡丹不明白。
南珍也不明白,「可能长公主就是看准了他的野心?反正谁也猜不透长公主的心思,但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她面上露出的慌乱之色。」
「要摔倒了,慌乱一下又如何?」牡丹想着,自己摔倒的时候,还慌着呢!
南珍想起了当日的情形,「那时候,我把剑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人……怎么会失了镇定?百里长安这人,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且早就筹谋已久,饶是有纰漏,也会被她化解,绝对不会如此。」
「所以妈妈的意思是,那二公子可能对长公主做了点什么?」牡丹算是明白了过来。
南珍想着,「应是如此吧!」
「他怎么敢?」牡丹愤然。
南珍靠在廊柱上,「是啊,他怎么敢?所以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暂时不会去公主府,免得给长公主添麻烦,也免得暴露了咱们与公主府的关系,让你功亏一篑。」
事实是,长公主也没提起她,甚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竟也没再派人来与她互通消息,这里面可就有点意思了!
紫嫣和紫岚是局中人,对于百里长安报之百分之百的信任。
但南珍不一样,行走江湖的人,本身就小心谨慎,何况又是个局外人,看什么都极为透彻,要不然也不会良禽择木而栖,背叛春风阁,入了百里长安的麾下。
「妈妈,那您想怎么做?」牡丹问。
南珍一时间也没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说,问题的关键不在长公主,而在赫连承!」
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