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却没有动静。
傅城予脸色微微一变,下一刻便控制不住地要破门而入时,门把手却轻轻转动了一下。
顾倾尔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看着他,目光清冷怨怼。
“怎么了?”傅城予说,“洗完澡为什么不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倾尔说:“等你朋友走了我自然会出来。”
听到这句,傅城予才发现门缝之中,她用浴巾遮挡着身体,因为只有一只手能活动的缘故,浴巾也只是虚虚地搭在前面,勉强遮住面对他的那一面罢了。
傅城予不由得低声道:“你换洗衣服呢?”
顾倾尔倒也坦然,只是愣愣地道:“掉地上,湿了。”
傅城予闻言,忽地就伸出一只手来,直直地伸进了门缝,抓住了她的手臂。
顾倾尔微微一僵,下一刻就愠怒道:“你干什么?”
傅城予却只是握着她的手臂,感受了一下她肌肤的温度,下一刻转身就又回到了病房,径直从慕浅和霍靳西面前穿过,在储物柜中给她取出一套衣服,又快速掠过慕浅和霍靳西,直接推门走进了卫生间。
慕浅转头跟霍靳西对视一眼,显然是来了兴趣,霍靳西却是兴趣全无,只是道:“回去吧。”
“不是吧?”慕浅说,“起承转合都还没到转呢,你就喊着要回去?”
“留点悬念不也挺好?”霍靳西一面说着,一面就抓着她起了身。
“哎,我是来看病人的,病人面都没见着呢,这就要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啊……霍靳西,你给我放开……”
慕浅一面抱怨着,一面却还是被人拉着离开了病房。
卫生间里,傅城予和顾倾尔都听得到慕浅逐渐远去的声音,只是傅城予忙着帮她将衣服展开,而顾倾尔忙着防备他,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到外面。
最终,傅城予帮她将衣服抖落开,直接将衣服送到了她的手边。
顾倾尔顿了顿,到底还是将完好的那只手伸进了衣袖里。
“你洗完澡就应该喊我。”傅城予说,“万一再受凉感冒,就更遭罪了。”
顾倾尔穿好一只袖子,蓦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冷淡开口道:“不敢老傅先生大驾。”
说完,她便努力地拽着另一只袖口,却就自己受伤无法动弹的那只手。
傅城予站在她身后,静静看了几秒钟后,终究还是又一次绕到了她面前。
顾倾尔用来掩住身体的浴巾已经掉到了地上,而衣服却还没有穿好,眼见着他转到自己正面,她身体蓦地一僵。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傅城予已经一手拿着衣服,另一手小心地托着她受伤的那只手,缓缓放入了衣袖之中。
随后,他才又为她对好衣襟,一粒一粒地为她扣好纽扣。
只是扣到下面两颗时,他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近乎凝滞。
顾倾尔蓦地缓过神来,一下子撞开他,转身就要走出卫生间。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纳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从身后抱着她,动作很轻,双手却扣得很紧。
“对不起。”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