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海安无言以对,姚佩华心里阵阵酸楚。
宋阳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凭我之前的为人、我现在做的事业,我不该经历这一切。当然,现在我也想通了。再有钱,朋友再多,架不住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神经病,也没办法算到全部因果。既然如此,以后我就得更谨慎,别再天真,好好提防可能的危险。我是这样,那别人当然也该是这样。”
他看着戴海安,模棱两可地说着结论:“哪里存在什么我继续追究顾家?大家各自警惕自己身上的因果报应吧。”
戴海安却松了一口气:“好。相安无事的局面是不会出现了,我只希望能看到的是你之后都能三思而后行。小宋,你跟小灿是朋友。你的为人,我知道。你觉得伯伯可以帮你做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见外,直接提。”
宋阳其实已经思考了一晚。
现在听到戴海安这样说,他先看了一眼姚佩华。
见他看过来,姚佩华直接低下了头。
“好,那我提一个。”宋阳对戴海安说道,“如果合适,想请戴伯伯提携一下我和戴灿同学的父亲,让董伯伯能去平波做点事。”
“……他现在在哪?”
宋阳坦然和他对视:“邵兴,副处。”
戴海安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地点头:“好,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董伯伯。”
姚佩华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忙。
但宋阳只提了这一点。
又聊了几句,他就告辞离开了。
“……舅舅,我想不明白。”
“让顾家看到一个明确的信号,我确实是在帮他啊。”戴海安叹道,“连他一个同学的父亲,都能帮个忙调动去他有参与的一个企业所在的地方做事,防着顾家搞什么动作,这就是我会全力帮他的信号。”
对戴海安来说,这个要求最不费力。
本身已经是副处级,虽然跨了个地级市,不太符合人事规矩,但运作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这个动作,会被顾家解读出很多东西来。
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帮他关照到了,其他更核心的地方呢?
……
沪海机场,顾颂抱着个盒子,脸色憔悴又悲愤地走了出来。
顾雅一见到这盒子,立刻嚎哭着扑了过去。
年龄相隔很大,除了老来得子的顾氏夫妇对这小儿子疼爱有加,顾雅作为二姐看待顾乐更是亦弟亦子。
“姐,先回家。”顾颂沉闷地说了一声,当先走向外面的停车场。
顾颂很自责。
他已经意识到,顾乐这次擅自做事是惹了天大的乱子。
他也已经做了安排去防备对方狗急跳墙,可是没料到那个宋阳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的能量。
一路听着顾雅的哭嚎和语不成篇的诅咒、愤恨,顾颂表情麻木。
如果当初没有听陶炳说那边利益可观派了杨自荣去,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回到家中,陪着父母的顾风也悲痛地站了起来。
老太太亲眼见到了盒子,顿时软软地就躺了下去。
顾老爷子颤抖着站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溢于言表。
他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再没别的外人了,只有至亲在这里。
“作孽……作孽……”顾老爷子憔悴地挥了挥手,“见不得这个,去殡仪馆吧,去殡仪馆……”
“爸,您就不给个意见,后面怎么办吗?”顾雅哭着问已经背转身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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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顾风沉着脸喝止了他。
顾老爷子恨恨地跺了跺脚:“是我的错,你们也有错!后面怎么办?还想怎么办?作孽……自作孽!”
他没有转身,径直去了里屋看老伴的情况。
“大哥!”顾雅受不了,“顾颂,你干的好事!”
“别吵了。”顾颂咬牙说道,“哥,殡仪馆那边,安排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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