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钺瞪大了眼珠子,心说这他娘的是什么人才?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要偷孩子?但凡是个带点儿脑子的,都能想到自己是拿了刘景浊什么把柄啊!
童钺没忍住竖起大拇指,斩钉截铁道:“有道理!”
张五味一把推开童钺胳膊,整了整道袍,淡然道:“有理走遍天下。”
童钺知趣落后几步,跟这个人才说话,他怕自己也变成个大聪明。
没法子,再想弄死这道士,这会儿也不好下手啊!
张五味心湖中响起刘景浊声音:“你是真的厉害,刚才至少有三次他想杀了你,要不是我在这儿,你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年轻道士一愣,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也不敢转头,只得加快步伐。
刘景浊又传音道:“我看你灵台已经筑起,能破境就破境吧,待会儿给你几张神行符,过几天若是有什么事儿,我无瑕顾及你,你见势不妙麻溜儿跑路。”
张五味一听,蹬鼻子上脸,讪笑道:“那你传我点儿神通术法呗?”
要是搁在往常,别人倒追着传他术法他都不学。我道家人,做学问就好了,学打打杀杀的作甚?
可今时不同往日,特别是昨夜里脑子一热,拿鞋底扇了这家伙之后,算是把梁子结下了。
没法子,炼气士里有坏人啊!
刘景浊无奈,只好把记忆中的五行遁法与一些借助符箓可以施展的手段以神念传去张五味脑海之中。
刘景浊没好气道:“你是我大爷!”
哪承想那家伙居然煞有其事道:“别别别,虽然道不言寿,可我今年才二十二,咱俩谁年龄大?”
刘景浊气极,以心声说道:“我二百六,行了吧?”
年轻道士嘟囔道:“咋还急了?”
龙丘棠溪询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方才传音她当然听不到,可刘景浊挑动一下眉毛,其实她就能大概猜到他有什么事儿。
以前有个家伙受了一剑之后,剑气遗留在体内,明明痛的死,却强装做没事儿人。可他每次偷偷转身,眉头都会皱成个川字,疼的。
后来那个家伙只要在自己身边,一烦躁就会皱眉。
甚至刘景浊都没发现,他在龙丘棠溪面前,从不会刻意隐藏什么表情。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怎么说呢,最开始是因为他愿意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话没说完,龙丘棠溪接着说道:“后来,特别是在这里碰见之后,你发现他有着一颗纯洁无瑕的道心,是不是?”
刘景浊点点头,轻声道:“就像是瞧见了一处至清潭水,一眼可到底的那种,然后就不愿意把水搅浑。至少在我这边,力所能及的,得让他保持这种心境。毕竟,毕竟人世间如此的,不多了。”
白小豆忽然停步,轻声道:“师傅,咱们能不能绕开别走前面啊?”
去到那座满是白骨的城池,白小豆都没有说绕路,可这会儿却说了,还是在去往花巢国的必经之处。
刘景浊当时就明白了,于是弯下腰,笑着说道:“好啊,咱们换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