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珣一点都不想和陆风禾说起往后分开了该如何相处的事。
若是想你了呢?沈南珣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只是耳梢的红还未全部退去,他也再开不了口。
陆风禾不看沈南珣,一遍遍提醒自己,要长记性,伤疤都没好,可千万就别忘了疼。
沈南珣知道陆风禾有在床边高几留一壶温水的习惯。
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倒了一杯,喝了半口才想起来,陆风禾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暗哑。
“你……可要喝一口水,还温着。”
陆风禾以为沈南珣是特意倒给自己的,半坐起来就着沈南珣地手就搭上了杯沿。
沈南珣手微微颤抖,陆风禾握住他的小臂。
“这……这杯子我……我用过了。”
陆风禾抬头,“你……你用过了你还给我。”
沈南珣看着陆风禾水润的双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烧了起来,还有燎原的趋势。
沈南珣低头就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陆风禾瞪大眼睛,这到底是什么人哪,他们现在是可以用一个杯子的关系吗?
沈南珣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强装镇定把杯子放回高几。
突然福至心灵,“你这只备了一只杯子。”
陆风禾也瞬间无话可说,高几不大,放一套杯盏显得过分拥挤。
再者为了让她能随时喝上温水,壶外还会再包一个棉布套子。
而且就她一人会用,就是原来与沈南珣在一处,沈南珣也不会半夜喝水。
于是不管是陆风禾还是身边人,夜里在高几上都只会放一個杯子。
“你回去吧,翻墙爬窗是鸡鸣狗盗之辈才会干的事。”
沈南珣倒是十分坦然,“已然宵禁,现在出去才真成了鸡鸣狗盗之辈。”
陆风禾瞪她,怎么从来不知这人如此没皮没脸。
“你且安睡,天亮我就走。”
既然如此,陆风禾才懒得管他,就算他要在圈椅上坐一夜也与自己无关。
沈南珣见陆风禾真就不管自己了,说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是假的,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又觉得陆风禾这样挺好的。
陆风禾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沈南珣说什么。
“往后我可能就不过来了。”沈南珣说。
陆风禾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爱惜着些自己,多安排几个人带孩子,别累着自个儿。”
陆风禾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了。
沈南珣恍若未闻,已然自顾自地说着话,也似乎并不需要陆风禾回应。
“你带着他们回毗陵也好,我的私产还是交予你,若是……就当给哥儿姐儿的。”
沈南珣说完自己就笑了,“本就是给你们的,只盼着能给你们更多。”
沈南珣就那么坐在圈椅上,透过床幔掀开的一小个口子,看着陆风禾不大真切的身影,枯坐了一夜。
坐得外面等着接应的路顺都心焦了,才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两声鸟叫。
路上已经有收夜香的汉子在走动了。
沈南珣上了一辆没有丝毫特征的马车,回到听竹苑围墙外也才堪堪寅末。
沈南珣甚至还有时间气定神闲地吃了一碗八宝擂茶,才去洗漱换药更衣。
过了今天,他就用不着没日去上朝了吧。
本朝有令,武将二品以上每日上朝,五品五日一次,其余在京武将十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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