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细辛从寿筵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芒闪耀。
身后白花,花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根本看不见表情,只余一片虚无。
一辆卡宴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驶过来,后座车窗下滑,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侧颜,五官完美立体,鼻梁高挺,眉眼精致动人。
——是沈嘉曜。
“你怎么来了?”陆细辛让半夏先回去,自己上车。
说话时,她凤眸微弯,原本冰雕雪砌的容颜瞬间生动起来,仿佛百花初绽。
沈嘉曜转眸,声线醇醇,带着融融暖意:“来接你。”
陆细辛抿了下唇,却怎么也压不住上翘的嘴角,终是轻笑出声。
“你不上去吗?”陆细辛转了下眸,询问,按理来说,沈嘉曜既然到了这边,就应该上去跟赵老爷子拜个寿。
沈嘉曜摇头:“我有正事呢,没时间。”
“什么正事?”陆细辛好奇。
沈嘉曜一本正经:“开着南瓜车,来接公主去舞会啊。”在知道寿宴上发生的一切后,他再也待不住,放下所有的一切奔来。
“哈哈哈。”陆细辛咬唇,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内回荡,她似乎很久没这么笑过了,时间久的都快忘记怎么笑了。
沈嘉曜侧眸,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光深处全是心疼和怜惜。
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
面上永远是云淡风轻的姿态,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实际却把所有的悲伤和无助深深藏在心底,不显露分毫。
所有人都以为她强大无比,觉得她成竹在胸,即便受再多的伤害也不会难过,很快就会恢复,理所当然地求她庇护,似乎依赖她依靠她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但谁说聪慧强大的人就不会受伤呢?
沈嘉曜清楚记得,在泰国那些日子,她是有多么期待亲生母亲。
她说,她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虽然很多记忆都不记得了,但是剩下的那些回忆中,妈妈永远是对着她笑的,给她穿好看的衣服,给她梳漂亮的头发,教她拉小提琴,每天对是她说:我爱囡囡,我最爱囡囡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沈嘉曜仍旧记得,她提及母亲时的幸福模样,笑得像一只偷了腥快乐无比的小猫咪。
当时的陆细辛应该是经历过什么伤心的事情,她告诉他,她没有家了,她的家回不去了,她最爱的姐姐不想要她了。
所以她不能回去。
她要去找亲生父母。
一边说,她还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的,姐姐不爱她,还有生父生母爱她,她还是有家的。
可是现在……想到陆父陆母的所作所为,沈嘉曜眼底寒意骤起,表情冷得骇人。
他抬手覆住陆细辛双眼,声音压抑:“别笑了,难过就哭出来,不要为难自己。”
陆细辛有瞬间的怔忪,下意识眨了两下眼,那是被人看穿的慌乱。
不过,慌乱只有一瞬,她很快调整过来。
抬手将眼前的手拉下,弯着嘴角,望着沈嘉曜的目光盈盈动人:“我不难过啊。”
沈嘉曜望着她隐隐发红的眼尾默不作声,半晌,粲然一笑:“亲爱的公主,舞会到了,不知可否荣幸,请您跳支舞?”
“好啊。”陆细辛笑颜如花,仿佛刚才的慌乱和心痛只是错觉一般。
沈嘉曜到的这个地方,是个私密性非常好的会所,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绝没有玩不到的。
当年,年少轻狂的沈嘉曜也曾是个爱玩的公子哥,他上有老父支撑,还有小叔叔接管沈氏,他自己玩互联网,另外创业,已经决定不接管沈家家族事业,所以背上没有压力,玩心很重。
如今,那些年轻公子哥玩的新奇玩意,都是他玩过的。
沈嘉曜牵着陆细辛的手,从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小门进入,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根绿丝带,对陆细辛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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