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参自蛮族大萨满身上得了这梦游之法,在城里,除了顶头上司和府城诸位上官,谁都挡不住。至于城外,山上多的是道门高人,他可不敢班门弄斧,毕竟蛮族大萨满都被一颗区区金丹给镇压地没影了。
当然了,宁采参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自大萨满销声匿迹后,就再也做不了梦,若是不控制住自己,就会忍不住走进三班六房的袍泽梦里。
这些人在梦里懵里懵懂,凡是被问,必定如实回答,毫无秘密可言。宁采参要不是从小受朝廷有司严苛训练,又在辽东边地厮杀多年,持戒守节之力,比得上道门戒律师,也是一个正人君子了。
相较于道门向往长生而荣养的练形师、持戒守节精修念力的戒律师、烧炼丹药吞服以求不老不坏的炼丹师等诸位师范,宁采参可视为三脉同修,也算是有点火候的入道之人。
就连遵从朝廷有司指令,赐予宁采参二转金丹的道门真人,也认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哪怕折了十年寿数,却也换来了入道的机缘。
要不是宁采参尘缘未了,不曾斩姻缘,绝六亲,天台山上道观丛林,应有此人一席之地。
再说钱庆乘车马继续赶路,眼看路人都往南门中直道而去,指指点点,不乏锦衣绣袍的富贵年少,忍不住暗笑,世人好奇心重,趁热闹的习惯,千年以降,都不曾改换。
一炷香过后,钱府车马到了地头,钱庆自行掀开车厢门帘,从容地下了车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家马车并非刚性悬挂,用了弹簧、钢板缓冲掉一路行来的轻微频密颠簸,难怪如此平稳顺畅。
钱庆猛然间想起蒸汽水车,那头搭载许多**的钢铁怪物,心里暗暗赞叹:“民间尚且如此,朝廷手里恐怕掌握着……嘿嘿!”
大南门瑞福祥当铺,原本是海外客商开创的产业,老家故地在婆罗洲,本朝开国三十七年,被南海海盗寡妇清屡次叨扰,约莫是太厉害了,主动向朝廷献土纳策,为外藩列王排名第七誉王遥领,后又改为直领封地。
这位客商也算是王室采纳一员,得了免商税的旗子,不仅海盗不敢劫掠,遇上海难,还能向四海舰队求援,当然是薄有面子。
只是,猛龙过江,也难压地头蛇。这为海商选了泰州城中转,特意开办了一间当铺,结果仗着身份贵重,没拜过本地当铺行会的码头,自然是被同行默契地联手排挤。
一是,三月不开张,白白耗费了许多钱银。其次,被江湖道上的千门老手,用一件高仿前朝骨董,打了海商请的朝奉识货之眼,讹走了一大笔银子。转手时,上下家联手做局,还被人当场揭破,赔地连底裤都卖了。
这当铺原本应该落在几家出钱又出力的同行手里,偏偏那海商气不过,回了南海婆罗洲,就向外藩诸王里势力数一数二的誉王请告,亏了王室一大笔银子。
几家当铺哪怕背后有人撑腰,也吃不住誉王的雷霆之怒,当铺自然是没事,可是后面的家族,不仅出海的商船被人弄沉了,途经婆罗洲补给时,还被严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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