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一脸谄媚、态度乖巧的小娘舅,目送外甥夫妇摔门进屋,刚转身,那张脸就拉地老长,目光变得阴冷,眼神流露出刻骨的怨毒,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似的。
“什么玩意!我是你他妈的嫡嫡亲娘舅,请客吃饭我没到,都不能开席,好歹也是身家十几万的豪商,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竟然让我去管仓库……”
没想到,小娘舅刚走出街口,一伙人突然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夹住,一个劲地往墙角推去。
小娘舅刚想破口大骂,忽然间发现其中有几个人非常眼熟,分明是自己的债主,尽管都是做局坑害自己的首恶,他却尝过这些人的拳脚滋味,一张冷脸瞬间回暖,强行挤出卑微的笑容,就像是大户人家行走的小厮,每时每刻都得将尊严踩在脚底下,供他们随意使唤。
忽然间,小娘舅想起自己得了外甥当面允诺,在什么村的邮局仓库走马上任,一下子变得很有底气,就连见人矮三分的肩膀都抖擞精神起来,逢人就弯腰的脊梁都挺拔直立。
“干甚?你们这是干甚!我可是……曹村邮局仓管,敢围攻我,就是犯法,就是藐视朝廷。”
不得不说,小娘舅这一嗓子真是管用,瞬息间就镇住了这伙赌徒、骗子、钱串子组成的小群体,知道利害的人手劲一下子就没了,如同被戳破的猪尿泡气球。
小娘舅稍微用力一挣,就重获了自由身,不依不饶地将身边人推开,竟然没有人敢说什么。
他们听着小娘舅一五一十地把邮局管库谢雨臣的话转述一遍,彼此之间交换眼神,原本凶神恶煞的态度,一下子,如同雨过天晴地变得柔和许多,又开始称兄道弟了。
既然这个小东西又被大人物照顾到了,多少得给点面子,甚至那些高额的利息还得打下来,否则弄地场面太难看,大家都不好做人,以后怎么见面。
东宁府就这么大!鸡笼城就这么一点地方!
可是,来都来了,不拿点什么,大家伙不是白跑一趟了。
小娘舅也是耳聪目明的人,看到周围的债主态度软下来,却又目光犹疑不定,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奉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利息”。
嘴上大大咧咧地说着“庆祝本大爷荣升,请各位喝酒!”,如此自来熟的态度,迎来了一片哄堂大笑,却也因为小娘舅会做人,闹了个皆大欢喜,纷纷拿了钱,作鸟兽散。
等到这群讨人厌的债主散开后,小娘舅的脸色又变得不好了,他发现自己还得依靠外甥的面子,才能在道上的兄弟跟前有点地位,不由地更加怨愤。
只是,他个人的感觉、小情绪又有什么用?对于地位高高在上,黑白两道横着走的谢雨臣,一点影响都没有。
小娘舅人前人后两张脸,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本性,老于世故的谢雨臣早就看在眼里,这才是安排他在某个邮局驿站当仓管的原因,倒不是以此收心,实在是用权术,将此人放在眼皮底下。
话说回来,谢太太牵着老公的手,一把摔门进了屋,一肚子有话要说的情绪反而冷了下来。
她很快地发现,邻居梅琳的丈夫,那位非著名却薄有声望的大采访,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点刻意的嫌疑。
在头脑冷静下来后,谢太太就发现了几处破绽,不由地陷入深思中。
谢雨臣难得看见老婆如此急切,却又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一脸精明强干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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