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下今日去见皇后,恐怕就是为了在长安南城改造工程这口棺材上钉下最后一枚钉子吧?”
李弘惊讶的道:“太傅如何得知此事?”
许敬宗叹息一声道:“云初此人一向喜欢闷声发大财,以前的长安坊市改造工程,哪一次不是悄无声息的直到钱装进口袋旁人才恍然大悟。
这一次为啥就有了变化呢?
不仅仅弄得雍王贤动了接管南城改造工程的心思,就连洛阳这边也人尽皆知,老夫觉得这不像是云初的为人,就请长安的门生故吏们打探了一下。
结果那边回来的消息说一切正常,地基,街巷改造正在如期进行,然,多问了一些人之后才发现,长安人对于南城改造工程谈论的多,下手的少。
如果在云初豪阔的时候,老夫还不会乱想,哪怕云初在买空卖空的操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云初所有的钱全部卡在流水牌子上出不来,南城改造工程很可能就是云初为了聚拢更多的钱重启流水牌子才发起的。
现在,云初手里没钱了,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以云初的智慧,必然会行李代桃僵之策。
长安南城改造工程浩大无匹,非百万贯钱财不足以撬动,如此一来,这天底下能成为云初可选择的李树的人就不多了,甚至只有皇后一人。
今日,太子匆匆去皇后那里,恐怕为的就是否决雍王贤署理长安南城改造工程是也不是?”
李弘赞叹的鼓掌道:“太傅确实有明察秋毫之能。”
许敬宗又道:“如此,老臣在这里向太子进言——莫要以儿子身份的便利去伤害你的母亲,这对你的母亲极为不公平,也会给大唐以后的帝王们开一个很恶劣的例子——即儿子可以戕害母亲。
大唐以孝义治天下,殿下万万莫要认为孝义只是仅仅针对臣民百姓,而不能约束皇家。
如果,殿下这般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孝义不仅仅是大唐的根基,更是为人的根基,这个根基万万触碰不得,一旦有所伤,殿下日后即便是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也难以平复这道伤口。”
李弘听了许敬宗的话,面现惭色,朝许敬宗施礼道:“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许敬宗笑道:“算不得严重,下一次不要做就是了。”
李弘摊手道:“这一次怎么办呢?”
许敬宗笑道:“清除殿下参与的所有痕迹即可。”
李弘面现难色。
许敬宗道:“老臣去做便是了。”
李弘又道:“太傅能想到,旁人会不会也……”
许敬宗嗤的笑了一声道:“太宗旧部远远强于陛下的臣子。”
李弘遗憾的看着许敬宗老迈的身躯道:“太傅若是年轻三十岁就好了。”
许敬宗咕咕笑道:“老夫若是年轻三十岁,殿下以为还能听到今日这般肺腑之言?”
李弘长叹一声道:“可惜云初自囚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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