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笑道:“老夫这一生就是一个大笑话,该猖狂的时候选择退缩,该谦逊的时候忘乎所以,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周兴笑道:“很好,人只有遭难了,才会珍惜以前的好光阴,才会怀念过去的平澹岁月,你如今有了这样的自觉,也不算太晚。”
李义府如同老僧打坐一般,将双脚搁在膝盖上,只是这样一来,受罪的就变成了屁股。
虽然身体受苦,李义府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看周围的山形水色,我们应该过了虎牢关,目标是哪里呢,郑州,还是汴州?”
周兴笑道:“郑州,陛下认为郑州一地不好。”
李义府道:“哪里不好?”
周兴道:“身为大唐的臣民,却对他们的皇帝不忠,心怀怨望不说,丝毫不感激陛下带给他们的平安岁月。”
李义府道:“那些人不好呢,陛下又想让那些人消失呢?”
周兴笑道:“自然是那些为富不仁者。”
李义府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身为面对山东,河北这两处纷乱之地的首冲要地,他们的表现确实不好,没有给陛下构筑出一条坚固的防线,反而有逐渐山东,河北化的倾向,这里的世家,书香门第要负主要责任。”
周兴摘下自己的手套,拿在手上摇晃两下道:“先生与郑州本地士绅相熟吗?”
; 李义府道:“在洛阳,你借用老夫的事情一口气处置了百余名官员,怎么,在郑州也有你必须除掉的人吗?”
周兴叹口气道:“昔日汉武帝刘彻断巫蛊桉前后受牵连着不下四十万人,先生乃是大唐宰辅,身败名裂之下,仅仅牵连百十个官员,实在是与先生的盛名不符。”
李义府无声的笑了许久,而后,坚定的将双脚放在冰冷的土地上,对周兴道:“老夫的桉子也能牵连四十万人吗?如果可以,我们不妨一起努力向这个目标前进。”
周兴笑得很开心,好心的将自己的手套戴在李义府的手上道:“到时候你千古留名,本官也能重整郑州秩序,免得史书上少了你我二人,导致史册失色。”
李义府看着手上的棉手套叹口气道:“老夫如今更加渴望得到一双棉鞋。”
周兴摇头道:“抵达郑州之后,你这一双手还要书写出一篇篇文辞优美的告发书,至于这一双脚,有与没有无关紧要。毕竟,吃苦,也是律法给你的惩罚的一部分,本官无权更改。”
李义府道:“你修习的是韩非之术?”
周兴摇头道:“与韩非框架模样的法家论述不同,某家更倾向于商君泾渭分明的立法手段,中间还兼修秦相李斯的实务手段,现如今的大唐律法,因为是长孙无忌这个私心很重的人所创,中间难免会有很多可以让罪囚逃脱惩罚的漏洞所在。
某家平生志愿,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重新修订大唐律法,给大唐一部可以流传千万年的律法,为万世之表,继而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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