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掏出手帕包住这根一丝肉都没有的羊腿,然后揣进怀里,酒施礼告辞。
云初吐一口酒气道:“再喝一杯吧,最后一一杯等你来长安再喝。”
周兴笑了一下,再一次将云初喝空的壶盖子装满酒,一饮而尽。
直到他走出中军大帐,一道苍劲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
周兴走了,温柔就从帐外走了进来,对云初道:”这是你考进士的时候做的诗文,你的卷子被太子殿下给污损了,内容一般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初皱眉道:”可以很确定的说,这个家伙已然投靠皇后了。“
温柔咬咬牙道:”要不要弄死他,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刚才已经算是对他推心置腹了,这家伙依旧没有肝脑涂地的拜在你的门下。“
云初奇怪的看着温柔道:”我身上有龙威,还是有虎威?胡乱震动一下就能让别人纳头就拜?”
温柔摇头道:“龙威没有,虎威有一点,笼罩的范围很有限,仅限于长安一城,一般情况下,当过你的属下之后,就很难再把别人当成自己真正的上司,我以为周兴也是一样的。”
云初拍拍温柔的手道:“忘了他吧,这种人活不长的,一旦皇帝的目的达到了,或者弄砸了,他死的比谁都惨。”
温柔点点头,觉得云初说的话很有道理,喊来护卫,把云初的酒壶盖子放进沸水里面狠狠的煮一下子之后,才给盖上。
&nb bsp;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秦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皇帝还没有走到汴州,云初的诗文酒已经先一步送到了皇帝手中。
李治拿着诗文念了一遍之后,就对武媚道:“这个二百五啥都看明白了,上一篇借助秦皇规劝朕别走歪路,下一篇就马上求饶,希望朕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别杀他,准许他回乡务农。
不过,务农要是能务成他诗文里写的这样,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年纪轻轻就说什么白发翁媪,想的太远了。”
武媚凑过来看了一眼道:“故作媚态,敢做而不敢当,是为鼠辈。”
李治瞅着武媚惊愕的道:“你喜欢被人指着鼻子喝骂?先说好,朕不喜欢,更不喜欢被别人的口水喷到脸上,我没有太宗皇帝那么大的胸怀。
云初这样挺好的,把自己该说的话借助诗文说出来了,这样就不会觉得自己尸位其上,心里也不会觉得内疚,坦坦荡荡的,最后再跟朕求饶一下,连怎么惩罚都替朕想好了,让朕别往心里去,他即便是接受了惩罚,也能跟老婆两个醉里秦音相媚好的好好过日子。
挺好的,臣子的职责尽到了,难得。
不过,说起来他这一篇长短句写得极好,满篇都是大白话,几十字就把农家生活写的活灵活现的令人神往,比朕身边的那些辞臣们强的太多了。”
武媚道:“这就是你留云初在郑州的意义所在?”
李治点头道:“一旦你推荐的那个周兴如果把局面弄崩坏了,有云初在,就乱不起来。”
“所以,陛下留云初在郑州,就是在防备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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