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闭目养神的李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武媚道:“你不是说,已经没有政务可以难得住你了吗?”
武媚伏地请罪道:“英明无过陛下,请陛下饶恕臣妾无知之罪,不该擅自插手长安事。”
李治双目圆睁,死死的看了一会武媚,这才打开沈如的奏折看了起来,谁料想,才看了一个开头,李治就愤怒的将奏折丢在地上,大声咆哮道:“李贤是一头猪吗?他在长安不是为了方便注释《后汉书》吗?他怎么敢当众阻拦朕的旨意,当众革除朕亲自任命的官员,谁给他的胆量这样做?”
武媚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道:“陛下还是先看一下百骑司的密奏吧。”
李治颓然坐倒在锦塌上,无力的挥挥手道:“云初都要退避三舍的危机,雍王贤却敢一头扎进去,朕已经无话可说了。
说吧,你既然看了,就告诉朕,朕能挺得住。”
武媚道:“长安乱了,恐将不能再为大唐效力。”
李治拿起百骑司的奏折看了一遍之后对武媚道:“心惊吗?”
武媚道:“惶恐至极,又庆幸至极。”
李治道:“我们拥有无双威权,也背负无限责任,天下兴盛,我们荣耀,天下崩坏,我们有罪,这两年以来,我们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如今,后果来了。”
武媚道:“无论如何要稳住长安。”
李治摇头道:“稳不住,否则,云初不至于借着与你起争执,就辞官不做,还做出剃度出家这个决绝的事情。”
武媚道:“如此说来,云初早就预料到流水牌子会崩坏?”
李治道:“如果我们没有限制勋贵,惩处豪门,云初自然有信心继续与勋贵门一起维持流水牌子的繁荣,在我们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云初的把握性就不大了。
聪明如他自然要给自己寻找一条安稳的退路。”
武媚咬牙道:“狼心狗肺之徒,枉费陛下如此看重他。”
李治摆摆手道:“他也是一个人,并非神,兜不住就是兜不住,这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说起来,都是朕做事过于激进了,没有给他留下转圜的时间,否则,以他之能,说不定会有办法。”
武媚咬咬牙道:“总归是两百万,也算不得大事。”
李治瞅着武媚道:“国库不可动用,否则才是天下劫难。”
武媚道:“少府监能出一百万贯,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内库再出五十万贯。”
武媚道:“臣妾知晓陛下这是要保全雍王贤,那么,上官仪这个恶贼陛下就需要交给臣妾。”
李治皱眉道:“你要作甚?”
武媚道:“此人狼子野心,对臣妾极为不恭。”
李治哼了一声道:“雍王贤用不着你来帮忙,朕既然生了他,就能保全他。”
武媚笑道:“臣妾拭目以待。”
李治不再看武媚,轻咳一声道:“瑞春何在?”
原本躲得远远的瑞春敏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就跑过来等待皇帝吩咐。
“去广福寺,告诉云初,这一次算朕错了,朕给他准备了一百五十万贯重建资金池,另外,朕还给他一份旨意,此后若有官人触碰资金池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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