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哼哼:“迟早的事。”
“……好会卖惨啊江淮宁。”陆竽在桌底下拧他腰侧的肉,“八字没一撇,你还说得煞有其事,我差点被你骗了。”
菜端了上来,江淮宁还点了一瓶起泡酒。晶莹剔透的酒液装在胖肚子的玻璃瓶里,细密的气泡挂在内壁,争相恐后想释放出来。
“我没有卖惨。”他续上前面的话题,“我是说真的,我要是留在北城,只能一个人过年。那两个到时候就算不在一起跨年,你想想,他们难道不需要陪家里人吗?”
他再次强调:“我不是卖惨。你有空就回老家陪陪父母吧,把你拐来北城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拦着不让你回去,你爸妈该骂死我了。”
陆竽吃着美味的食物,心脏比桌上那束花还柔软,尽管他话语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就像他说的,不存在卖惨,但她就是毫无底线地对他心软了。
江淮宁揭过了这个话题:“要喝点酒吗?荔枝味的,有点甜,度数不高。”
“回去谁开车?”
“我们找代驾。”江淮宁给她倒了半杯,“喝一点吧。说好了今晚庆祝你顺利入职,这是值得碰一杯的事儿。”
陆竽立刻被他说服了,端起杯子,与他手里的长柄高脚杯磕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像新年的钟声。
“好有过年的氛围哦。”
陆竽抿了口酒,他没骗她,果然是甜甜的荔枝味道,冰冰凉凉,一口喝下去特别解腻,有气泡在口腔里跳舞。
她咂了下嘴巴,闻着食物的香味、起泡酒的甜味、餐厅里淡淡的香氛味,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喜欢上北城了。”…
突然觉得,在北城过年也很不错。
原本说了只喝一点,结果两人干完了一整瓶起泡酒。
江淮宁还好,脸不红气不喘。陆竽就没那么好的酒量了,尽管那酒的度数只有个位数,她喝了半瓶下肚,从餐厅出来眼神就有些迷离,像森林里遗失的小鹿,找不到方向,只会跌跌撞撞往丛林里钻。
不过她不用害怕,有江淮宁陪伴在侧,他会领着她回家。
江淮宁找了代驾送他们回去,他特意叮嘱司机开慢点,陆竽晕车加醉酒,他怕她下车时会吐。
神奇的是她这次没反应。
江淮宁抱着软绵绵的陆竽进到电梯里,她大脑有点飘,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仰起头离他很近。
“看什么?不认识我了。”江淮宁任由她看,出声调笑。
陆竽上手捏了捏他的脸:“我看你才瘦了,阿姨怎么不说呢?”
“谁知道啊。”江淮宁手臂箍住她的后腰,以防她倒下去,“可能她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吧,反正从高中起她就很喜欢你。”
陆竽还没醉到一塌糊涂的地步,拍了下他的胸膛,嗓音不自觉地染上娇嗔的意味:“什么儿媳妇……”
电梯到了,江淮宁单手抱她出去,开了门进到屋里,累得呼了口气。
后背贴着闭合的门板,身前是踉踉跄跄的她。
没开灯,玄关黑漆漆的,江淮宁低下头,眼珠很亮,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我老婆吗?”
两个字的称呼自他口中说出,无限温柔,陆竽浑身的神经都麻了,如一团云朵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嘴巴张合着咬上他的下颌,轻飘飘地反抗:“你乱说。”
“哪句是乱说。嗯?”他呼出的气很热。
陆竽才不要重复那两个字,只想想就让她羞赧不已,她用了点力道再次咬上他。
江淮宁故意嘶声呼痛,陆竽被他骗到了,紧张地问:“我咬痛你了?”
“可能破皮了。”
陆竽吓一跳,挣扎着要开灯看看,他搂着她没让她动,脑袋更低地凑过去:“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她还醉着,大脑迟钝,没多想就嘟着嘴给他吹气,结果却是把自己的唇送了出去,被他轻易窃取。
陆竽一怔。
待她意识到自己被骗已经晚了,他像一尾灵活的鱼,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她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