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一批有道真修,炎奴则携手沈乐陵和老鬼,从云端按下,正落到罗马城的皇宫中。
奴隶反抗军已经将这座巨城,乃至周边庄园和几座小城全部占领。
他们建立了一个新政权,所有奴隶摇身一变成为了公民。
起初斯巴达的治理可谓是稀烂,他们没有什么文化,贵族不是跑了就是被他们杀了,整个城市乱糟糟。
在炎奴困在冥界的那一个月里,他们完全是坐吃山空。
直到池清出来,才帮他们重新搭建了政府制度,分配了土地和产业,将部分生产恢复。
仅仅十天,社会秩序已经井井有条,运转起来。
因为斯巴达是色雷斯人,也就是曾经的希腊人,所以建立的是古希腊的城邦制度,他作为市民公选的执政官。
不过他也是似懂非懂,搞得一团糟,但毕竟文化如此,池清便入乡随俗,引入了汉朝的律法与财政体系,搭配了一套中西合璧的制度。
“搞得不错啊,池清你可以啊。”炎奴称赞道。
除了妙寒,炎奴少见像池清这么能干的人,种种律法、规章信手拈来,繁杂数据了然于胸,处理政务效率至极。
本来罗马城一团乱麻,炎奴是打算让妙寒帮斯巴达打理的。
但妙寒太忙了,刑天大军都是她在管,诸神黄昏后,立刻就出击各大门派,收留各大洲的散修。
至于罗阎忙乎地府的事,也没有时间。
而元符等修士们,虽然饱读诗书,搞点文书工作还行,但修了几百年的仙,管理就会门派师父弟子那一套。
清隐士就更别指望了,他们就是以散漫而担不起事闻名的。
到头来,竟然是池清站出来,稳定了罗马城的局面。
仔细想想,虽然池清只是一介散修,还沦落为奴隶,但斯巴达的这波起义,就是他暗中谋划,一手操持起来的。
“前辈见笑了,晚辈曾官拜大晋西域长史府主薄,志在为一代名相匡扶社稷,入道修仙并非我本意……”
池清起身拱手,嘴角带着苦涩。
“哦?”炎奴眼睛一亮,他上一个听说要匡扶社稷的,还是妙寒。
而修士群体中,更是一个也没有,毕竟斩却自身红尘火,从此便是世外人。
指望从修行者中,找到心怀天下之辈,如同在乱葬岗里找美玉!
“你想匡扶社稷?”
池清肃然道:“在下虽为九品寒门,但亦有青云之志。”
“求学二十载,不为其他,只望有朝一日,为大晋匡扶社稷,扫清这浑浊世道,打造一个海清河晏,朗朗乾坤的太平盛世。”
听到太平盛世,炎奴嘴都笑歪了。
来一个师的仙人,都没有一个池清让他开心。
什么叫同道中人?虽然刑天势力强大,但目标是打碎天命,而非太平。
刑天只是太平路上的一部分,当初妙寒说出逆天仙帝的战略时,就说这只是第一步,乃是首先有这个环境,而精确落实到太平上,还需上下而求索。
说是要求索,可其实只有妙寒一个人在默默思考。
其他人的道,并不是最终落在如何治太平上的,一个个刑天者想的也只有掀翻那天。
“太平好呀!兄弟!我就是要天下太平!不要叫我前辈,以后我们是兄弟!”
炎奴抓住他肩膀,开心大笑,哪怕池清实力低微,在刑天势力中毫不起眼,却让他感觉如金子般宝贵。
池清惊了,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曾敢与前辈称兄道弟?”
“什么前辈!我才十六岁!你多大?”炎奴笑道。
“什么!伱十六岁?!”池清眼珠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炎奴威震修行界,实力惊天,哪里像十六岁了!
池清嘴角抽搐道:“在下……三十五了。”
“你志在太平,便是我兄弟,以后叫你池兄。”炎奴咧嘴。
池清羞愧道:“我辈读书人本就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你咋修仙了?还流落海外为奴?”炎奴好奇道。
池清神情怆然:“我自幼苦读,又四处求学,遍访名师,后因精通蛮夷语言,得举荐去西域长史府为官,兢兢业业,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有仙骨……”
“十五年前,羌渠氏族攻破张掖,至此西域与朝廷失联,我在乱军之中走脱,颠沛流离,只一心想要回国。”
“奈何羌渠氏雄踞西域,我只能绕道沙漠,最后差点渴死……”
“濒死之际,一名修行者路过,发现了我,给了我食物和水,这才活下。”
沈乐陵在一旁感慨道:“真是好命,他定是看出你有仙骨,要收你为徒对吧?”
冯君游也忍不住道:“那西域的沙漠我也知道,你胆子是真大,孤身一人,就敢横渡沙漠。”
“若不是有此奇遇,必死无疑了。”
池清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晚辈至今感激那位修士的救命之恩。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有仙骨,他说我资质不错,要收我为徒,跟他修行。”
“可我志在匡扶社稷,一门心思要回中原,哪愿跟他走?”
“他好说歹说,我都不肯,只是感激他救命之恩,求他送我去玉门关。”
“恩人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沈乐陵吃惊道:“当时身处大漠,他走了你必死无疑,假意答应他不就是了?先活命再说,何必如此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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