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方瑛亲自监督奴仆换上“南和侯府”的牌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美,古人说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自己四十一岁,封侯了。
人生快事莫过于此。
但方瑛知道,也就止步于此了。
今后若是没有大的对外军事行动,仅靠平叛的战功,封公毫无希望。
以大明目前的国力,十年内,方瑛看不到对外军事行动。
尤其朱祁钰不是一个开疆拓土的君王。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好一个南和侯,所谓凭借战功万里觅封侯,义父当得起这三字,只是儿子担心,也不知道这块牌匾还能挂多久。”
方瑛回身。
是义子常琇来了。
笑道:“琇儿休要乱说。”
又问道,“如此好事,你着人去请沈煜、陈友和梁珤来府邸,今日我们要不醉不归。”
常琇叹气,“义父当然高兴,可那三位……尤其是陈都督,此刻正在喝闷酒呢,怕是不会来影响义父的好心情。”
陈友该封爵了,可是啥也没捞到。
而梁珤么……国公是不奢望,但好歹给个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啊,没有,依然是都督同知,和唐兴、杭昱这两个草包一个级别。
方瑛不说话了。
今日陛下封赏确实有点那啥了。
无形之中孤立了自己。
常琇立即道:“今日义父大喜之日,孩儿陪义父不醉不归!”
方瑛点头。
回府内主宾坐下。
父子俩喝酒,没必要召舞姬助兴,由方瑛的小妾柳氏侍候。
方瑛高兴,对柳氏道:“先去给琇儿满上!”
柳氏碎步过去,靠近桌边弯腰斟酒。
又快步回去。
在给方瑛斟酒的时候,眼眸斜着乜了一眼常琇,妩媚里又有娇嗔,还有一丝狗男女之间才有的那种默契。
常琇笑而不语。
方瑛对此浑然不觉。
他更没发现,在柳氏给常琇斟酒的时候,他的好义子悄无声息的在桌下用手抚摸了一把柳氏的大腿,动作隐晦,但无拘束。
常琇不是孤勇者,如此亵渎举动,却不怕柳氏说出来。
因为早就有一腿了!
方瑛常年在外征战,小妾柳氏便以给他上香祈福的名义,经常去潭柘寺。
一来二去,也不知谁勾搭的谁。
反正就睡了。
而常琇能拜常琇为义父,也是柳氏牵桥搭线。
常琇咳嗽一声,“义父,如今你已封侯,国内叛乱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有道是兔死弓藏,也该为你自己谋谋后路了,就算陛下仁厚,可义父难道不想再上层楼,身前得国公之尊?”
以方瑛的功绩,封公有希望。
但肯定是死后追封。
方瑛有些奇怪,怎么常琇今日一直在扫自己的兴。
问道:“你究竟听说了什么?”
常琇沉默了一阵,道:“义父,你还没看明白吧,今日陛下在朝堂上的举动,大肆封赏于你,却怠慢陈都督和梁侯爷,这是离间你们的关系,而且陛下此举也是和文臣交易,以便让太子殿下组建幼军,所有的迹象表明,陛下接下来还会打压武将,如此下去,朝堂上还有义父你的一席之地?”
方瑛不为所动,“喝酒罢。”
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