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喝了口酒,道“齐南华肯定是想等彭晖一起走,最好跟在彭晖后面。”
“常叔现在是安邑一城兵尉,周围的营丘,寿春,郢城都是我们的人,等彭晖和齐南华凑一起的时候,父亲,我们要不要先干掉一些”周慎之问道。
“高芝手里还有一小半的河西三郡,现在彭晖正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落川城。”周绪转动酒杯,眼睛沉沉盯着里面的酒水∶“据杨东回禀,他已经暗中收留彭晖一行人好几日了,偏偏又把彭晖的信息告诉我们。”
“这小子是想两头都不得罪,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周绪嘴角泛起冷意”郢城,营丘,安邑寿春现在已是我们的了,你说齐南华的船停在安邑城的老牛渡口背后有没有高芝的推波助澜。”
"既想卖好于父亲,又不愿得罪朝廷,看着犹豫不决。"周慎之皱眉道∶"可高芝这人先前杀河西旧部将领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心软。”
“首鼠两端,刚愎自负,内残外忍,这样的人不可信。”周绪摇头道∶“不过用用还是可以的,我已经发信给杨东让他代替我去看望一下高芝。
“他想站两队,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那齐南华那边先暂时不动吗”周慎之道。
“先不动。”周绪又喝了口酒。
周慎之也用了一杯,他与父亲用的都是烧刀子,母亲和阿妹用的则是果酒,此间酒楼晚上就接待他们一家,其余谢客,因此高楼之上除了铁马风铃外,十分安静。
周慎之想到圣上给继母受封一事,在心中思量了一会,还是小心措词道“母亲封号一事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周绪放下酒杯,招手让儿子过来。
周慎之顺从的入座在父亲案前,周绪摸了摸胡茬,又放下来,最后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皇帝。”
周慎之望着父亲的表情,心中一凛,父亲虽是叹了口气,但看他眼里的冷意,好像一头猛虎,择人欲噬,带着血腥的意味。
“儿明白了。”周慎之低下头道。
"傻孩子,我都不明白皇帝有什么后手,你明白什么了先前找宝亲王也是因为这人是个重要棋子,到了阆歌,不管是先帝的人还是皇上的人都要见他,为父这才敲打敲打他。”周绪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许是见多了夫人对儿女的疼宠,周绪对儿子也难得的流露出温情,粗犷冷硬的面容也软了下来。
周慎之抬头望着父亲鬓角隐现的霜色,感觉到粗糙大掌下温暖的温度,也露出一个笑容。
他怎么会不明白父亲心中的愤怒呢
花容夫人哪里像一个正经的封号。
圣上借此羞辱父亲,他做儿子的哪能没有感触,周慎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结实有力,其实他从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他的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导致周慎之对母亲的印象很少很少,听到更多的词就是父亲,周围的人都告诉他要听父亲的话,他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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