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比这柳书生花钱更大方,更没成算。有侯爷看重,觉得自己在锦衣衙门和侯府里各拿了一份月钱,双俸儿的收入,世上多半男人都不如她。
她这辈子不愁没钱花。等侯爷继承了爵位,她也算是熬出了头。爹娘跟着她享福就行了。
如今先帝已崩,新帝登基坐稳江山。
侯爷也升做了锦衣卫副都督,继承了侯府爵位。
一切如她所料。
她却倒霉了。
双灶儿的火旺,她端了自己食补的热粥,靠着厨房乌漆门框儿边,慢慢地喝。
听得门外有驴子叫,她连忙放碗,要去找柳如海付饭钱。
开门一看,深秋寒风中,却是驴马行的另一个伙计来他家收驴。还扑了空。
柳如海不在家,未从王老档宅里回来。
去得也太久了?
她记得他在顺义坊入股的茶酒铺子叫福兴楼,三楼有一个王太监家长年包下的包间阁子。这小子入股酒楼指不定是为了和新太太偷期私会?
但她又一想,王家新太太雷娘子,她亲眼见过了,看着不像。雷娘子是有那心没那胆的书香女子。况且,雷娘子今日应该没在家?她今天又被六太太接来侯府了。
她关门疑惑,难道是和新太太约好了,他要等她回家?早就互相看对眼了?按说,他有这一手医术是不缺钱,但他手里胡乱花销,恐怕是新太太给的体已?
听说王老档为了让儿媳妇安心,给了不少妆钱呢。
她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惊觉:
不好。
她上当了。
她在枣树下僵立着。
秋风萧索。
她震惊于自己的懈怠。
“小晚,小晚?”她娘进门,唤她两声,她也没听到。
吴大娘下了值,因为秋冬里腰痛犯了,在府里是强撑着不敢请假。好在,她刚进家门,便有女儿新请来的洪妈妈,按时到曹家试工。
洪妈妈只做一个时辰的工,把院子打扫一新,各屋里抹干净,挑水堆柴。曹妈亲手量了半升米给洪妈。
曹夕晚全无所觉,在院中呆站着只有一个念头:她莫非被奸细糊弄了?
曹妈不敢管女儿,洪妈妈又是勤快不爱多嘴的,待得洪妈妈提着米离开,吴大娘又劳碌习惯:“小晚,我出门了,你别在这院子里站着。”
曹夕晚依旧发呆。
吴大娘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手是暖和的,没生病。她便寻思着是因为太太欺负女儿,不让女儿进府,小晚伤心了。
吴大娘也想为女儿谋个差事,便换了衣裳提着礼物,匆匆出门。
院中无人,曹夕晚清醒时,遍体生寒,连忙进房,找出自己画的京城地图。
“晚儿哇——”她爹又在乱嚷。
“睡你的!”她高声说着。
她身为巡城司群鬼群兽之首,其实不用自己密藏的京城地图,她脑海里已经迅速闪过了整个京城的街坊河道。停在了王老档所在的顺义坊。
她清楚地记得,顺义街坊四面地形地势。
顺义坊离宫里近,坊南有河水流过,岔口一转,就进了宫城的水门。
她盯着地图,手指划过河道。
但这是明面上的。她的地图上还有暗河暗道,金陵城下密道纵横,她经常巡查,记得那条河水还有一个暗流应该是……经过了王太监宅。
暗流,就在新太太的闺房窗下!
直通宫城水门。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