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瞧见少年狼狈模样,淳于复方扯动嘴角:「某算了算,适才一轮抢攻,你已用了八招...还有两招,你便要自此鞍前马后,执鞭坠镫!」
本想以此言让少年心乱,只要慌乱一显,便会破绽百出,可当淳于复凝目望去,见一身狼狈的少年早已微阖双目。
「怎
么,这是任命了不成?莫要气馁,你这年纪,投某帐下后,潜心修习,不消数年,定会如某一般,境入知...」
淳于复话音未落,却见少年已睁开双目,双眸中不仅凝先前希冀星芒,更隐隐蕴着股不弱于自己功法的霸道刚猛,
开口之时,俨然已成了另外一人。
「算上将军一招,已过九招!」少年言语之中,杀气尽显。
这等异变,不仅淳于复并那些晋军将士已然察觉,便是天地亦有所动,不似先前的些许异变,此时晨日空中,那引步光古剑所引动的卷积云层,骤然色变,在众目睽睽之下,似被滴墨浸染的清水一般,以肉眼可见之速渐呈墨色。
再观少年,左手古朴长剑通体一如墨染,呈现黝黑之色,浓浓墨色呈实质,萦绕剑刃之上,无须靠近,只是轻轻凝望一眼,体内便已躁动不安。
淳于复自定下赌约以来,面上终显凝重忧色,自己功法走得便是霸道刚猛一途,少年忽变的气势与那柄古怪的第二柄剑,竟比自己所习功法还要骇人...
可这晋之大将哪里知晓,少年在阖目沉思之时,曾想使出易水之刃,可才念及易水之时,却赫然想起师父尺轲所授的那招「不复还」,心中默想之际,即便未使易水,但下意识的心念神动,无意间却还是将体内杀气引动。
此时的顾萧,不似拔出易水刃时的理智尽丧,可也在杀意袭心之下,气
势陡变,不过万幸,不曾与易水同出,尚能保持一丝理智,在两万晋军重骑注视下,想着倒提银槊之将,缓缓吐出几字。
「此时认输,或能保得一命!」
顾萧之言,本是尽力克制杀意袭心的劝阻之言,却引淳于复癫狂再现。
「哈哈哈,本将再掌兵来,还不曾听得有人如此妄言!既你还有未出之招,只管使来,不过本将此番,不会再手下留情!」
癫狂笑毕,低头之际,那杆银槊已渐消散,随即一团火焰燃在淳于复掌中,双掌交叠之时,火势顿起数丈,将淳于复并黑风尽数吞入其中,天空晨日似也被这火焰所动,迸出无尽晨光,将遮蔽天际的乌云射穿。
少年不为所动,心中杀气再压抑不住,只想寻得一处宣泄,正迎上那燃动丈余之焰,嘴角残忍笑意顿显,双剑微抬。
不似先前双手正持,此番抬起之时,已是反握,一如手中握着双匕一般,尤是步光之上,墨色杀气外泄升腾,似如黑焰燃起,与淳于复所化日光火焰截然相反。
晨日焰火中,淳于复似也被这黑焰所惊,带着几分赞赏的问询之声传出。
「此招是何名堂?」
黑焰杀气环绕,终将少年身影淹没,隐隐传出哭嚎之声,似在以此等悲鸣诉说当年敢刺嬴皇之壮举。
哭嚎悲鸣,终化人声,带着冷冽凌厉传入黑焰,只化作悲歌一句,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风潇潇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悲歌毕,黑焰起,凝天地杀气去,
刃锋曾刺人皇命,何惧今日知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