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所言,不过是为了诓他上山之举,我既已应承了你,自然不会食言...」
吕残能得晋主赏识,又岂是庸碌天真之人,心中冷笑,面上却挂满恭顺,行礼答道:「多谢谷主,吕残自当为谷主效力。」
未做任何回答,只微侧首,望向殿外,凤眸目中隐显红芒,立身殿外的蓝袍瞬得感应,随即拎起手中‘尸首",抬步入殿。
「想来这几日,那少年便会上山,我会在这莲花山巅,布下禁制,这些时日,若是无事,莫千万莫要在山中随意走动。」谷主收回目光之际,轻声吩咐。
吕残暗暗心惊这位谷主竟已识穿了自己心思,面上仍然古井无波,恭顺而应,正欲退下之际,却察身后步履之声响起。.b.
骤然回首,只见同样身穿蓝袍的人傀已然紧随而至,那双无神双眸正迎紧盯着自己,目光越过蓝袍身影,吕残双眸倒映着慕容谷主踱步而出之身影,唯有其声传入殿中...
「不必担心,在那少年来之前,‘他"会伴你,锁魂袍在身,若静心冥思,或许还有所悟...」
声音渐微,那红袍之影也已消于此殿之中,吕残掩住目中忌惮,感受身旁蓝袍再近几分,紧握双拳终是松开,冷哼一声,随即也踏殿而出。
谷主行出大殿之时,莲花山巅众人,早得师命的红袍弟子们早已退得不剩一人,劲风呼嚎,令莲花山巅更显孤寂,不过谷主眼中再无丝毫落寞,早定主意般,行至那悬空崖下,抬首仰望一瞬,身形化作红光一抹,扶摇而上...
莲花山巅,如刀似剑之劲风,常年不止,便是山巅巨石都在风蚀之下,磨去了棱角,就仿佛人之一声,初出茅庐,锋芒毕露,却在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磨后,变得圆滑,变得失去了抵抗之力,化作尘世中平凡之埃。
但就在红袍身影登临悬空崖上的半个时辰后,风声忽止,就仿佛有无形屏障直笼而下,将山巅劲风阻隔开来一般...
悬空崖上,残卷兀自浮起,缓缓绕于石床之畔,石床之上,红袍早已取下遮颊面具,牵着蓝袍手掌,喃喃自语。
「风凌,再坚持些许时日...快了...就快了...到时我们结伴去闯上一闯那英离大会...」
言至此,忽又想起爱人性子,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之色,语调又转:「不不不...既然你不喜欢,咱们...咱们寻一处世外桃源避世如何...」
呢喃数遍,眼中红芒愈盛,恍惚间,已显几分疯癫...不知是察觉到了自己心境之变,疯癫红芒满目,显出一丝清醒,猛然出掌,直握住一旁绕身旋转的残卷。
残卷入掌,眼中红芒顿消,红袍之下胸膛起伏片刻,终是缓下,望着掌中残卷的凤眸,凝满忌惮...掌随心动,内力由掌心蓬勃而出,涌动掌间...眼看那残卷就要不堪内力纠葛,化为粉末之际,谷主眼中红芒又显,掌中内力随即散去。
盏茶之后,谷主终是将紧握掌中的残卷重归红袍之中,缓缓起身,行至悬空崖边,目光轻移,望向下方,见得山
巅已呈截然不同之地,殿外百丈,仍是劲风猎猎,百丈之内,一片宁静。
心知禁制已成,正当放下心来之时,却瞥见宁静祥和之中,似有真气涌动,稍一思忖,唇角立时显出淡淡笑容,喃喃开口。
「这世上,能有几人,在穿上锁魂袍后,还能抵挡住那一尝破境滋味的诱惑...」
悬空崖上,寒风未止,掠过崖之边缘,挟起云雾,终将红袍并那意味深长之言,重掩云雾之中...
正如谷主之言,这世上无人能抵挡船上锁魂袍后,感受到破境之力的诱惑,带上那蓝袍重新回陋室的吕残,正盘膝于榻上,闭目运功,不知是因为身上蓝袍,还是因人傀在旁,令其默运功之时,与往日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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