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一微阖的双目睁开,双目微微瞄向身后,一黑袍之人遥遥望着石碑而来,有别于顾萧当日踏雪轻功而行不留丝毫痕迹,此人稳步走向顾剑一,雪中却无脚印痕迹,可见其轻功可怖之处,凉州城至这无归山,如此路途,片雪未沾其身,黑衣人不露面容,藏在黑袍兜帽之中。
顾剑一见黑袍人已至陵园中,放下酒囊,衣袖一挥,将石碑上的积雪扫落干净,黑衣人仍是保持适才的稳健步伐,至顾剑一面前。
“又是三年了”。黑袍人开口道。
“不错,时光如酒。”顾剑一缓缓拿起酒囊,仍是品着春日醉,开口道。
“我主见你信物,命我前来”。黑衣人的话语似无任何情感。
“一晌贪欢,望离山庄可查”,顾剑一口中春日醉入喉,开口道。
“知道了。”黑袍人回应完,转身便走。
“那孩子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做比较好。”顾剑一见黑袍人转身离开,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他在哪?”黑衣人定下身形,问道。
“每日去山上修习武艺,午时才归”,顾剑一答道。
黑袍人听得顾剑一所言,挪回身子,开口道:“江湖中人只知‘宗师斗谪仙’,却少有人记得顾剑一了”。
“无妨,凭清闲,似神仙,无用虚名是人间”,顾剑一朗然一笑,开口又灌下一口春日醉。
“三年前你让他下山历练,便是为了让他自己去查”,来客黑袍之下虽看不清面容,哪怕是询问的句子,都听不出任何情感。
“父母长辈之仇,怎能假手他人”,顾剑一放假酒囊,望着黑袍人。
“吾主,不算他人”,黑袍人无情感的回答中似是夹杂了一丝愤怒。
“也是,这三年暗中护他,辛苦你了”,顾剑一说道。
“吾主有命,无有不从”,黑袍人又恢复了平静之声。
“雏鹰总要离开庇护,方能展翅高飞”,顾剑一收起酒囊,望着黑袍人说道。
“当年就曾听闻你‘智剑双绝’”,黑袍人听闻顾剑一所言,宽大黑袍衣袖中,忽的露出一柄长剑,剑很普通,非镔铁,亦无金银玉饰,神州大地各处城内的铁匠铺内百钱之资就可买到,可偏偏是这平常的长剑,此刻握在黑衣人手中,却让顾剑一适才轻松惬意的神情,变为肃然。
黑袍人浑身透着丝丝剑意,直冲云霄,本就落雪的天气,在剑意催动下,风势渐起,呼嚎寒风,扫过周边高木,天之玄云,如起重重阴郁,黑袍人如雕像一般持剑站着,丝毫不动,顾剑一也身形不变,二人就这么默默站着,片刻后,顾剑一眼前飘落一片雪花,就在顾剑一眼神微移之时,黑袍人轻轻抬手,刺出一剑,剑势极缓,却让周身的落雪凝结于空,原来非是剑势缓慢,而是出剑太快,周边时间都被剑光凝滞。
剑光闪过,顾剑一身形未动,仍是抬手喝着春日醉,再观黑袍人,已连退十余步方才止住身形,剑已断,适才被凝结于空的飘雪继续落在地面,化为这层层积雪中的垫脚之物,没人瞧见适才顾剑一是如何破开这一剑的。
“以你修为,不会露出破绽,可若不抓这机会,实是无处下手”黑袍人自顾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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