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刚刚想点头,却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等等,胡粉,是杀虫疗疮的那种胡粉吗?”
姚金敏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五彩遍装里的五彩,其中白色就是胡粉,黄色是雌黄,赤黄色是雄黄,红色则是朱砂,都是金石研磨成粉而制得,价格虽贵,却能色彩长久不变,还能防止虫蛀。当然,若是也可像中人之家那样用草木之色代替金石,价钱便会少上许多,但如此过不了几年便会褪色。我便是拿不准该用哪样……”
如今的钱虽然不少,但后边还有很多大建筑没有修,到时用料肯定要相同,否则岂非让人觉得不对,这也算是一种定调——是追求最贵,还是追求性价比。
赵士程却是听得头皮发麻,你搁这叠BUFF呢?
胡粉是铅,朱砂是汞,雄黄和雌黄是砒/霜,这种宅子住进去,信不信过不了几年就不孕不育、贫血致癌、神经损伤,还敢让人来玩?
于是他立刻斩钉截铁道:“用草木之色,不要用金石之色!”
见姚金敏还有些困惑,他又补充道:“这宅子怎么能一成不变呢,过上几年,色彩淡去,正好换些新的彩装,如此,既可以让人知道咱们的精益求精,又能让顾客有新鲜感,何须用金石,再者那草木灰水泥,足够做地基了,防水会比胡粉更好,一举两得。”
姚金敏不由赞道:“叔叔此计极妙,既可以用草木之色,又可以省下钱财,还能让客人也喜欢,真真让人佩服。”
赵士程当然说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商业互吹后,姚金敏告辞离去,赵士程则坐在桌边,翻看着那本营造法式,若有所思。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北宋一朝的皇帝,个个子嗣艰难,皇帝早逝了。
赵二的儿子都是在宫外生的,而继位的真宗只有一个儿子,仁宗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英宗是找得子嗣最多的支脉过继的在宫外生了四个儿子,神宗则是生了十四个儿子,八个早夭,一个残疾,哲宗的儿子都死在他前面,而当今在位的宋画宗,继位前一直没有儿子,直到有道士让他搬到城东的万寿山去住后,孩子一下就接二连三地来,九年下来,已经有十几个儿子了。
如今看来,这完就是和罗马一样的被铅水管污染水源后的情形啊,那个道士反而歪打正着了,从而让皇帝深信道教。
所以,北宋灭亡,也是和化学相关?
赵士程指尖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思考着这些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但他暂时还接触不到皇宫的人物,只能先放下。
但他接触不到,有些人,却是可以的。
大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只当个贵官蹉跎人生呢?
他明明有更广阔的舞台啊!
打听消息,维护家庭安全不是应该的么,还有赚钱,不赚钱怎么能帮他娘子一家脱离困境呢?
他必须鞭策大哥哥奋勇向前,为了将来过得更好,累一点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赵士程简直被自己的兄弟情感动了。
看看山水和宗泽给自己解放了多少自由时间啊,如今要辛苦多拉些人上船,否则将来996007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就干,赵士程对陌蝉道:“小蝉,帮我找些猪皮过来。”
小姑娘应是,又有不解地道:“公子,你是想吃猪皮冻吗?”
赵士程挑眉道:“对了一半,是要吃,但却不是给我吃。”
小姑娘一脸困惑。
赵士程笑了笑:“这个啊,是钓鱼用的。”
那些普通的羊毛对刘氏的娘家来说,虽然重要,但也并不是不可替代,所以,赵大哥就算入伙,也入得有限。
可是,如果有可以治疗岳父病情的神药呢?
这东西如果他都敢说不要,我赵虎头就敬他是条汉子!
……
于是小蝉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忙碌起来,买来新鲜猪皮要用石灰水浸泡,去除油脂,泡完之后要把仔细检查,把其上残余的毛发一根根拔掉。
洗好的猪皮还要用烧碱水来泡,这东西公子说不能直接用手碰,水也不能用手碰,必须用筷子才可以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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