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瞅了半天,也没有瞅明白,这公检法到底是偏向哪边的。
甚至中立到将两边都得罪了。
那秦忠寿还赶紧来信让他去河中府,目前军方压住的,并没有与皇庭发生直接冲突,倒是文官方面与皇庭开始缠斗起来。
他哪里想得到,他就是一个配角,主角是张斐,目的根本就不是文武之争,而是改革变法。
种朴问道:“爹爹打算怎么办?”
“这必须得去了。”
种谔又问道:“陆知府现在在哪里?”
种朴道:“陆知府之前在出蜀的途中生了一场病,耽搁了一些时日,算起来,应该也到了京兆府。”
原来陆诜倒不是说忌惮这公检法,他为官也是刚正不阿,非常正直,身正不怕影子斜,是拼了老命在赶路,结果适得其反,直接累病了。
种谔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儿就出发,我们必须要赶在陆知府之前抵达河中府,免得有人认为咱们心虚。”
“是。”
今日上午,蔡延庆、韦应方、元绛、何春林四人来到皇庭,提出官府方面的补偿方案。
较比起以往,今日的气氛连表面上的寒暄夹带着一丝丝寒意。
“但愿我们没有让张庭长久等。”
元绛皮笑肉不笑道。
张斐道:“其实我们皇庭也不是要催促你们,我们知道盐政之难,故此我们也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给一个准确的日期。”
夹在中间的李敏,见他们面色不善,忐忑不安,哪里还敢说话,是如坐针毡的静坐在一旁。
元绛道:“在这些日子,本官仔细审查过之前的盐钞发行量和盐钞价格,大概是在三年多前,官府才逐渐以低于两百斤的盐量兑换盐钞。
在这期间所发行的盐钞,我们解盐司愿意承担责任,并且给予补偿。”
张斐皱眉道:“但是盐钞并没有规定对方必须在有限的时日内,去兑换盐。”
元绛道:“但也正是因为钞商炒卖行为,从而导致,盐池囤积不少的盐,以至于必须要再发放盐钞,将滞销的盐出售,商人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不能全怪官府。”
张斐点点头,偏头看向李敏。
我是坐在中间,不能老是我帮你来说啊!
李敏鼓起勇气,道:“元学士此言差矣,这是官府制定规则时的疏漏,不能怪罪于商人,商人炒卖盐钞,这并不违法,凭什么要承担责任。”
何春林怒斥道:“你们商人囤积居奇,谋取暴利,竟还有脸推卸责任。”
李敏道:“小民没有推卸责任,小民只是就事论事,即便商人行为有所不道德的,但是皇庭是讲律法的,而不是讲道德的。”
元绛突然看向张斐,道:“记得张庭长在国子监授课时,曾也说道,道德是可以作为出罪的理由,这盐关乎百姓的生命,而钞商却不顾百姓,只求利益,迫使官府超发盐钞,将盐池的盐,销售出去,满足百姓所需,他们若是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那未免也说不过去。”
张斐沉吟少许,点点头道:“他们的确要承担部分责任,但是官府一直未有出台政令,禁止这种行为,或者弥补这些漏洞,而且他们也确确实实是花了真金白银买得盐钞,官府就不能以此为由,不承认这盐钞合法性。也许持有盐钞的商人有道德上的缺陷,但不能因为持有人的一些行为,而判定盐钞违法,也许今日持有盐钞的人,并非是那些囤积居奇的钞商,这个我们皇庭也无法去判定。”
元绛与蔡延庆对了对眼神,又道:“适才我说盐钞面兑换盐量是从三年前逐步下降的,那就这样,之前所发的所有盐钞,全部都算在这年,官府也是以熙宁元年开始算,分三年进行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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