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不禁感慨道:“恩公,你未免也太清廉了吧。”
在路上张斐经常与许遵经常讨论律法,他很多观点,不但深得许遵之心,而且还能够令许遵眼中一亮,二人关系也由此变得更为亲密,张斐都已经改称许遵为“恩公”。这当然是张斐主动为之,因为张斐心里非常清楚,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靠山,那就是许遵。
许遵呵呵道:“这都还是租的。”
“租的?”
张斐更是大吃一惊,又道:“这不对呀!据我所知,咱们大宋官员的俸禄可是非常高的。”
许遵苦笑道:“但是这汴京的房价更高啊!当然,以我的俸禄,若是存上个十年左右,也是能够买上一间这样的宅院,但是由于我们京官经常派遣到各地任职,故此买房并不划算,朝中大多数官员也都是在告老还乡后,再置房业。”
顿时,一种家乡的感觉是扑面而来,令张斐感到很是熟悉,也非常舒适,又道:“岂不是说,若不当官,更加买不起房。”
许遵不答这话,反而笑呵呵地问道:“怎么?你有考取功名之心?”
张斐一怔,道:“很有!但是考不上。”
“没出息。”
许遵鄙视他一眼,道:“你都未考过,又怎知自己考不上。”
张斐沮丧道:“这还用考么,往前数一数那些进士,不就知道了么,那唐太宗不是说过,以人为镜,可知美丑,哦不,可明得失。”
也不怪他没志气,谁让他生在一个天才辈出的年代,往上数一数,苏轼、苏澈、苏洵、王安石、司马光、范仲淹、包拯......!
自古以来,论武将天团,汉唐或许还有得一论,不过在人数上,大唐或许更占优势,但若论文官天团,那毋庸置疑,宋朝肯定是第一。
在这个时代,文曲星是格外的璀璨明亮。
这就是为什么唐朝能够一路打到贝加尔湖,而宋朝能够一路打到长江以南。
张斐虽然在学校成绩优异,但也不是全国前一百名的那种超级天才,再加上如今的学问,跟他所学又不一样,而他又过了学习的年纪。
有极大的可能性,他就是穷尽一生,也不能考取功名。
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可是架不住许遵就是欣赏他,道:“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当这珥笔之民?”
张斐思索片刻,突然嘿嘿一笑道:“恩公,你可否保送我去当官?”
许遵不曾想这小子竟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即瞪他一眼,充满鄙视地说道:“你要这般想,那还是别当官了。”
倒还别说,如果许遵真的有心,他还真能保送张斐去当官,因为北宋是有恩荫制度的,光凭科举,是不可能造成北宋冗官的现象。
毕竟天才也是有限的。
而北宋恩荫制度,已经变得是愈发泛滥,皇帝过个生日,都有可能给你一个恩荫名额,导致不但官员的儿子、亲戚都能够当官,甚至连自己的学生都可经举荐,去官府混一个小官当当。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当然,真正位居高位的,都还是那些进士出身的天才。
在这个时期,没有学问,是真的混不上去的,因为天才太多了,最多只能说凭借军功混到高层去。
最有名的莫过于名将狄青和奸臣高俅。
可惜许遵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他手中还有好几个恩荫名额,但他从来不用,他甚至都不想给他儿子名额,不过这也不需要他给,皇帝是直接赏他儿子官职,今年年初刚刚离京赴任。
“哈哈!”
忽闻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啊!”
张斐回头一看,但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着灰绿长衫的中年男子入得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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