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明白秦煜的意思。
昔日，进入天机阁的顶尖强者，也不过是天帝、人祖和疯道人，他们虽然强大，但目的各有不同。
更重要的是，天机阁真正的本事，并没有在那些绝顶强者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但绝世榜的发布，让所有人都见识到天机阁的强大。
想要杀人，便可以借天机阁之手。
而且。
对于仙帝境界的强者来说，横亘在头顶的天道是一座山，想要超脱飞升，就必须要将这一座山从头上移开。
绝世金榜出世，让诸多仙帝看到诛杀天道，搬走大山的希望。
“前辈，天道若崩塌，世间将陷入无序的混乱，整座宇宙都可能因此而崩塌，祸延天下苍生！”
秦煜神色激愤不已，字字铿锵。
这一番话，他担心会动摇军心，所以并不敢在紫薇天庭说出来。
他相信，天子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秦煜才会亲自来到天机阁。
苏牧心脏砰砰跳动。
他也没有想到，绝世金榜的诞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如果秦煜所言属实，那绝世金榜就是一张针对天子的催命符。
他不敢想象，天道一旦崩塌，世间会是何等混乱？
“很有道理。”
叶旭点头。
秦煜眼神熠熠，似乎是看见了希望。
“前辈若能将陛下、以及紫薇天庭的修行者，从绝世榜上撤下，秦煜愿意禀明陛下，开出一个让前辈满意的价格。”
“你在教我做事？”
叶旭眸光微冷，淡淡道：“你应该知道，覆水难收。”
“绝世金榜一发布，便再也没有回收的余地。”
“不然，天机阁的信誉便会受损。”
“晚辈不敢。”
秦煜砰地一声跪在地上，拳头紧握。
这一次，叶旭没有动用力量扶他起身。
叶旭心头轻轻一叹，秦煜的话，虽然有他的一番道理，但覆水难收，他一旦将紫薇天庭在绝世榜上的高手撤榜，又怎么给世人一个交代？
他辛辛苦苦经营天机阁，累及的信誉，恐怕都会因此而崩塌。
“前辈，晚辈还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秦煜看过绝世金榜的内容，十分简略，并没有关于天子的致命信息，他望着叶旭，道：“紫薇天庭愿买断陛下的一切信息，希望天机阁不要向外人透露。”
叶旭食中二指轻轻叩击着扶手，笑容古怪，“秦煜，你也是仙帝，千辛万苦方才修炼到三元之证，难道就不想超脱？”
“想。”
秦煜点头。
“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天道对修行者的压制。”叶旭漠然道：“上至先天神圣，下至普罗众生，无一不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若是天道被灭了，你们的超脱之路，便不会有天道规则的阻碍。”
“可若是因为一己之私，打破天道束缚，祸害苍生，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苍生黎民。”
“违背自身意愿，有何意义？”
秦煜眼神灼灼，一腔热血，直视叶旭。
叶旭轻轻摇头。
他总算明白，秦煜为何能受到天子的重视，这不是一个希望伟力归于自身的修行者，秦煜更像是一个依托于规则运转的治理者。
他没有人祖的奋不顾身，却也不像疯道人、李若愚等人的疯癫。
秦煜有自己死死恪守的底线。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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