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祐真说道:“那按你的说法,太原安全吗?”
杜安说道:“其实我也希望我是杞人忧天,说不定,虽然略有动-乱,但也到不了这个局面。如果说真要到了‘打破玉锁走蛟龙’的时候,我觉得太原是最安全的。”
刘祐真说道:“为何?”
杜安说道:“因为太原是太祖龙兴之地,也是晋阳元从的天下,在邺都,还有很多限制。但是你从太原来,你不知道吗?别的不说,单单太原各家的私兵全部拉出来,有几万吗?”
“那些南人,全部是舌头厉害。我们是刀上厉害。在朝廷上讲道理,讲不过他们,刀上讲道理,定然是能讲得过的。”
刘祐真内心深处忽然有一丝杀机,他毕竟是皇子,为大魏着想。听杜安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内心之中没有反应才怪。不过,他城府很深,说道:“安哥儿,你准备回太原以待天时?”
“什么天时不天时的?”杜安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能平平安安过这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刘祐真心中危机感顿时加重了一些,暗道:“在杜安的心中,而今已经是乱世了。”
却不知道,杜安心中的乱世,是与治世对比的。这个时代虽然太平,但是死一个人就好像死一条狗一样。在邺都城外,杜安与韩家的争斗都已经到了动刀子的地步。
能算得上治事?
别的不说,后世你在北-京郊区火并一下试试。
只是这在古代其实也是普遍现象。甚至在远离邺都的很多地方,斗争只有更残酷与明了。
杜安看得出来,刘祐真心中有些乱。他有些暗暗后悔,与这个表兄说这些了。有些说得太多了。毕竟,在杜家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而今这位表兄看上去不是寻常人。
不过,虽然杜安觉得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是却不怕表兄说出去,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大家都是晋阳元从这个圈子里面的。如果卫霍做出如此事来,就是自绝于这个圈子了。
几乎等于政治死亡了。
只是杜安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表兄是假冒的。
杜安说道:“表兄今日舟车劳顿,先休息吧。今日的话,就当我没有说便是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表兄这几年之内,邺都之中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不要在邺都任职。”
“我知道了。”刘祐真说道:“今日我心乱如麻。就不打扰了。等明日再来。”
杜安说道:“那怎么行啊?你来邺都不住我家,姑姑会骂我不懂规矩的。”
刘祐真说道:“我家在邺都也有一座小宅,尚能容身,今日来,不过是拜访亲戚。”说罢怎么也不肯留。匆匆地走了。
杜安送刘祐真出门离开,看着刘祐真离开的背影,心中犯起了嘀咕,立即吩咐下去,查查这个表兄来京之后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