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素帛的大江中,一艘艨艟小船在水面上急速行驶。
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站在上面。
他的面相十分普通,手中长橹时不时划动水面。
未曾见其怎么用力,但每一划,都将小船划得极远,如飞鸟行天,只在江中留下一条白线。
他眺望远方,放下长橹,一手扶腰。
“听心那小娘皮,也着实太猛了些。”
男子龇牙咧嘴,只觉得腰酸背痛。
这位面相普通的男子,自然就是经过易容打扮的苏升了!
那日他与刑二十死战,一剑之差,刑二十被断去生机,坠入茫茫大江中。
他虽没伤及根本,但那时也接近昏迷,跟着马车一齐坠入江中。
但他那时并不惊慌,因为他知道徐郡守早有谋划。
在那个岸边,赫然有徐郡守早就准备好的几艘快船,随时准备营救。
那夜,马车与他坠落江中,水军赶忙将他捞上来,未曾去管那辆马车。
只因为那辆马车,是假的!
没错,用的还是瞒天过海之计。
苏升一手靠在搭着车篷的马车上,心里不禁感叹。
这位金陵郡守,着实太过吓人。
他好像将一切都计算好了,只等敌人落入瓮中。
街巷激战时,突然放出来的几辆马车是他的谋划,一群突如其来的士兵放出烟雾大阵亦是他的谋划。
一切都是为了让苏升与刑二十激战时,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过来。
然后苏升解决刑二十,再让假马车坠入大江中,一切都会被夜色与苍茫江水洗去痕迹。
金陵城,从未得到过虎威镖局的马车。
这是徐郡守编织给世人看的事实,如果当时还有别的势力偷窥,这亦是不争的事实。
很厉害,徐郡守得到了东西,却完美脱身。
“徐小狗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苏升再次对好友表达了关心。
这一切的谋划回想起来,都太过不可思议,但凡有一步踏错,都不可能成功。
就比如他与刑二十一战,看似最后胜券在握,实则险象环生。
他毕竟只是八品巅峰,想要对付一个九品,还是有莫大风险的。
就像最后一招,他看似轻易击破刑二十的攻击,其实却是之前一点一点攒积优势得来的结果。
如果不是在马车上,他偷袭得手,如果不是凭着重伤再伤其一招……
总之,想要打赢九品,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最后双方的意气之争,反倒是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升当时意气虽然没有完全通晓,但如炉火正旺,刑二十便如土窑一般,虽留有余温,若是没有添加柴火,只能慢慢散去。
两相抵消,苏升倒更胜一筹。
若是平常,这一筹不足以扭转胜负,但在当时,它就可以。
这就是江湖对战的妙趣和险境,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会以怎样的方式赢你。
苏升站在小船内,犹能感受到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回头望向金陵方向,低声说道:“如果当时我输了,郡守大人你应该还有别的谋划吧?”
没人回答,只有江水涛涛。
但苏升知道,这是肯定的。
像金陵郡守这样的人物,没有别的谋划,反倒不正常。
“那狼骑和奔雷卫,也在你的谋划当中吗?”
苏升回头,拿起长橹又划了一下。
他露出思索神情,犹有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件事情,好像不在徐郡守的计划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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