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些人的目的也十分明显了,为的就是郑谦吞没的那批军饷。
现在细算起来,郑谦当年所吞的军饷,不下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这还只是军饷,另应当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银子,当时西北大户和士绅们筹集的粮饷。
怪不得要铤而走险了,这些加起来,最起码也是不下于二百多万两白银。
二百多万两,不管是谁要吞下,都得一口吃成个胖子。
谁的胃口这么大?
郑谦?
他都死了,根本享用不到这批银子。
陆子谦?
陆子谦虽然是个驸马都尉,但是他一没有实际的兵权,二来当年西北出事,他不过是在出事之后跟着钦差队伍过去负责善后的,他接触不到最核心的东西。
或者说,他跟这件事有关系,但是肯定不是实际的主谋。
那么幕后的人.....
陆明薇眯了眯眼。
其实也不难猜测,能有这等通天手段,连陆子谦郑谦这些人都当走狗的人,无非也就那么几个。
内阁那几位阁老,吏部尚书、还有便是两位王爷了。
其他人,没有人能有这等手腕和能耐。
而这些人里头......
陆明薇分析了一会儿,慢慢的闭上眼睛。
崔明楼却根本睡不着,今天得到的信息足以令他彻夜不眠了。
他坐在屋顶,看着对面的赌坊,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论规矩,他还得叫驸马一声姑父呢。
这个驸马,是朝中最好相处的驸马在宗室里头名声也最好,人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却没想到,这样老实的人,竟然背地里就是这个赌坊的操纵者。
秀水不声不响的停在他边上,轻声喊了一声殿下。
崔明楼抬头看了他一眼:“白使臣如今在何处,查到了吗?”
秀水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回他:“您放心,远山亲自跟着的,不会出差错的。”
远山悄无声息的落在粗壮的树枝上,借着夜色跟树荫的遮蔽,将自己的身影藏的严严实实,毫无破绽。
白使臣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带着不情愿的疯狗匆匆的经过大树上了楼梯,一路都几乎是扯着疯狗往前走的。
疯狗不大愿意跟着他,等到好不容易熬到了楼上,立即便甩开了白使臣的手,不耐烦的说:“好了没有?我得回去睡觉了,没空陪着你在这里折腾。”
白使臣顿时有些着急:“阿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大哥啊!”
大哥不大哥的,这些事之前在桌上,该说的陆子谦和诚爷都已经跟疯狗说过了,疯狗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哥哥。
但是这些年,他都是跟着陆子谦长大的。
哥哥不哥哥的,对他来说真不是那么重要。
他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转身便走。
白使臣急的有些过了头,一下子上前拉住他:“阿钊!我历经艰辛从瓦剌回来,为的就是找到你,把你给带走!你这次一定要跟我走!”
他语气急促,因为这座院子是分给他的,他也不许赌坊的人进来,所以说话便并没什么顾忌,虽然还是压低着声音,但是话却说得很清楚:“当年我们父亲就是为了帮郑谦办事,所以才会落得被追杀,流落在了关外。他们能够要挟到父亲,正是因为用你威胁的父亲,父亲一直都叮嘱我,一定得找到你!”
疯狗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至少不是白使臣希望看到的反应。
白使臣便有些恼怒了:“陆子谦不是个好东西,他这些年留着你,无非就是为了钓出我们,让我们交出他们要的密信跟藏宝图,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半点都不为所动?”
疯狗阴沉不定的看着他:“我该怎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