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谦的确是保定府这一片的管事,但是那也不代表着他就能为所欲为毫无顾忌,原本就不该是他插手的事,他一再的坏规矩,也怪不得别人发火。
反正上头也不是陆子谦一人可用。
说起来,以前陆子谦管的还是江南那一片,这保定府的事还是楚国公府管着的呢!
可是呢?自从吴家出事之后,陆子谦就接手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陆子谦也不一定是稳稳地,上头能派出来镇场子的人多的是!
屋子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诚爷,生怕他会发怒。
毕竟诚爷可是陆子谦的得力干将。
谁知道这回诚爷倒是没怎么生气,他还对着翠娘笑了几句:“行了行了,你这噼头盖脸的把我给骂了一通,我也没怎么样你,你倒是还生气起来了。咱们不都是帮上头办事呢么?我这也是担心香玉姑娘想不开寻了短见不是么?”
心里却想着刚才所见的情形-----啧啧,香玉姑娘可真是冰肌玉骨啊,若不是背后那一大片的伤痕还没好,只怕更是漂亮无暇。
不过他也放心了,之前盯梢的人也说这人就是正常的给了银子才来的青楼,加上刚才看里面的情形就知道,这真是奔着那事儿来的。
他便放下身段哄了翠娘几句。
翠娘冷哼:“我哪儿有哪个胆子跟您作对,您上头还有大人呢!只是您也说了,咱们都是为上头做事的,怎么这么不给人脸,这么踩着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做事?”
两人叽叽咕咕的顺着楼梯下去了。
很快楼下更加热闹起来。
苏连翘面无表情的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对着之前躲在被子里的崔明楼挑了挑眉:“行了,小王爷,你走吧。”
崔明楼并未朝她身上看,应了一声,急急地说:“我回去便想法子把你接出去,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苏连翘知道崔明楼的意思,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的耻辱都熬过来了,不会再这个关头出什么事的,否则若是事情没办成,我岂不是白白的受了这么几十年的煎熬?”
崔明楼心里的感受一时难以言喻,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偏偏却又有世人都难及的坚韧。
他郑重的朝着床上的苏连翘一揖到底,从后窗翻出去了。
反正青楼里的客人都是如此,一开始就给银子,他们什么时候走,那都是他们的自由。
一楼几乎是彻夜都会奏乐和表演的,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谁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事。
诚爷虽然心里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看看香玉的房里出来的人,但是这里歌舞升平,尤其是到下半夜的时候,更是有那等舞娘跳起了胡旋舞,那些人只顾着看美人儿白花花的肚皮了,谁还有心思真的去盯着一道房门看啊?
等到早上起来,人家房里的客人都已经走了。
诚爷问起来人有没有异常,大家自然都是异口同声的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