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心腹,郈昭伯能明显感受到鲁侯午的想法从“追究莒国人杀了自己的使者”到“牟夷大夫过来的打算”,很快的转变询问的方向。
“牟夷大夫的领地是牟娄已经为鲁国所据,兵卒为鲁国所败,故希望鲁侯能给牟夷大夫一个机会,一个获得新的城邑领地的机会。”
根牟礼前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议论纷纷,鲁侯占据莒国的城邑这么久,早就是已经有了论功行赏的分割方案,不可能再把牟娄邑让出来。
可牟夷要是是想从莒国的蛋糕上分出来一块,那鲁国贵族肯定是没有意见。
甚至还有些鼓励:
就像是闵沃选择郠邑是打着攻敌所必救的算盘一样,有一个莒国人叛徒在前面顶着,鲁国新兴大夫的领地防御压力肯定能轻松不少,莒犁比公就是想打也是先清算叛徒不是。
“什么机会?”
鲁侯午开口终于问道,这正是根牟礼求之不得的事:“事涉机密,还望鲁侯……”
这意思很明显,只打算和鲁侯一个人说。
闵沃有些懵,本来是莒国使者和自己对质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莒国大夫向鲁国投诚了?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闵沃识趣的跟着一众鲁国公室贵族就想着退出去,可偏偏这个时候鲁侯午又发话了:
“闵沃留下来。”
短短的五个字,闵沃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鲁国公室贵族落在自己身上的嫉妒的目光,尽管他是有拿的出手的战功,可嫉妒从来是不讲道理的。
面对这些目光,闵沃只能是回个给他们一个尴尬的笑容,同时默默的朝着鲁侯午身边走去。
闵沃自己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是要向上爬,该承受的还是必须承受。
此时的鲁侯午除了面对根牟礼之外,身边只剩下郈昭伯和太子野。
郈昭伯是年纪轻轻就继位的实权大夫,家族又是鲁国最古老的太昊氏后裔,早早投靠鲁侯午自然是有信心成为鲁侯午的心腹留在这里,但是他对闵沃这个新人能留下来那是相当的诧异。
这诧异仅仅是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就消失了——郈昭伯想想闵沃的战绩就有底了。
春秋到底是靠拳头决定地位的时代,鲁庄公年间有曹秽珠玉在前,也不差闵沃这个知根知底的鲁国公族“自己人”上位。
太子野却是很快想到闵沃和自己父亲有时候悄悄嘀咕什么,有一种找到线索的感觉,作为储君却也只能静静的看着。
“莒国大夫们也扛不住上月在沂水河畔安营扎寨,粮草不济,关键是已经有不少步卒冻疮伤寒,甚至是蔓延到了甲士身上,君侯若是给我大夫一个机会,牟夷大夫能挑动莒国大夫们的不满离开大营回自己的封地去,到时候……”
根牟礼见到现场人少了不少,就直接将牟夷大夫的打算向鲁侯午等人合盘托出,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