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城。
郊野。
城外灾民越聚越多，恐怕撑不到朝廷送来救济粮。
念及此，秦牧和刘政会专门派人设立了粥铺。
并将灾民全都聚齐于此，为其开仓放粮，施粥填腹。
“今日开粥放粮，一人一份，人人都有啊……”
“大家千万不要挤，大家有序排队，一个一个的来。”
“近几日，我等都在这里为大家施粥放粮，大家千万不要争抢。”
“驸马爷和刘刺史已经向朝廷上奏了此事，朝廷很快就会带着粮食来帮助大家了……”
粥铺前。
手掌大勺的官吏，大声吆喝着，全力维护着灾民领粥的秩序，安定着夏州灾民的民心。
“驸马爷体恤我等，我等不胜感激，多谢驸马爷，多谢刘大人……”
“多谢驸马爷……”
“多谢刘大人……”
灾民们手捧热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即便这点热粥仍旧食不果腹。
但还是一个个高呼着秦牧和刘政会的名字。
秦牧站在远处。
将一切映入眼中，轻轻的点了下头。
其实。
这些灾民很容易满足，只要让他们能够有一口吃的不被饿死，有一身穿的不会冻死。
他们就会对当权者们感激涕零。
只要，给予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便可。
但于秦牧而言，这是大唐的悲哀，朝廷的耻辱。
当权者本就不该让这些淳朴的百姓，受这等苦难。
刘政会看着喝粥的百姓们此时也是心生激动。
果真只要有驸马出手，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刘政会抬头看了看时辰，笑道：“驸马爷，已经午时了，我们也该用膳了。”
秦牧淡淡的应了声好，便迈步向着城外的粥铺走去。
“哎，驸马爷，您这是去哪？”刘政会愣了一下，连走几步跟上去问道。
秦牧微微颔首，嘴角微扬：“刘大人不是说该用午膳了吗？”
刘政会怔了怔，开口：“可这是去城外的方向。”
“正是如此。”秦牧脚步不停，轻声开口。
言落，刘政会竟一时仿佛失了神，神色呆滞的站在原地。
半晌。
“怎么，这粥难道我等喝不得？”秦牧的声音落入刘政会耳边。
“喝得喝得……”刘政会此时终于回神，小跑着几步跟上，“驸马爷，还请等等老臣。”
安顿在夏州城外的百姓们，正安心的捧着热粥大口大口的喝着。
因此倒是没有发现秦牧和刘政会的靠近。
秦牧走到步粥小摊处，从一旁拿了个碗，淡淡道：“给我也来一碗。”
施粥官吏一见秦牧，面色犹豫，道：“驸马爷，这都是给灾民们吃的，您贵为驸马，卑职这……”
“无妨。”秦牧不以为意，“你盛上便是，百姓喝粥，我也喝得。”
刘政会也举起了个碗，走到跟前：“给本官也盛上，今日夏州之难，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与民共苦。”
官吏连连点头，心中钦佩不已，赶紧给秦牧和刘政会盛上两碗热粥。
说是粥，倒不如说是汤，其中一碗里也见不到多少米，但总比喝水要强上不少。
而且这也不是秦牧等人舍不得给灾民们多放米粒。
实在是粮仓之中的存储确实所剩不多了。
他们还要靠着这点余粮，一直撑到长安城的救济粮到为止。
与其由奢入俭，倒不如由俭入奢。
“驸马爷，如今已开城步粥，夏州城的百姓们也算是能填上一分肚子，可万一……”刘政会话到嘴边停下。
秦牧眉梢轻挑，笑问：“怎么，还有什么不妥。”
“万一陛下，不允灾民迁至草原，这可如何是好？”刘政会斗着胆子，将话说了出来。
秦牧闻言轻啧一口，淡淡道：“陛下乃当世圣君，爱民如子，怎么会不同意？”
“是。”刘政会紧抿着唇，点点头应了一声。
秦牧看他有些好笑，轻声道：“刘大人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陛下会如何治你得罪吧。”
刘政会瞬间神色恹恹，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此事他需承担主要责任，无论如何争辩，让夏州城灾民遍地，终究有他的大部分责任，推脱不掉。
如此，施粥半个月，每日秦牧都与众人同吃一锅粥，倒是也勉强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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