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冷漠的语气在幽暗的刑部死牢里传开,直接把苏棠整不会了。
她虽然恼太后多管闲事,把她和谢柏庭下了狱,铁了心要给太后一点苦头吃,但她还不至会觉得太后会亲自来刑部大牢,派宁王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他们连皇上的面子都没给,朝廷现在又有求于他们,宁王奉太后的命前来,竟然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和他们说话,她和谢柏庭要真这样出去了,那他们绝对是有自虐倾向。
让这些高高在上,习惯了发号施令,受人追捧的人放下身段服软,只怕比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还要难受。
她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也不想与任何人交恶,但谁要想不开往她枪口上撞,那她也绝不退让。
宁王语气冷硬,苏棠的声音就更冷了,“太后找我们进宫是为雪盐吗?”
“不错,”宁王回道。
“哦。”
苏棠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端茶轻啜。
谢柏庭继续给苏棠打扇,满眼都只有苏棠一人。
宁王站在牢房外,那张本就难看的脸又冷了几分,加重声音道,“太后传召你们进宫,你们要抗旨不遵吗?!”
这话把苏棠逗笑了,她笑着提醒宁王,“宁王莫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都被关进刑部死牢了,还会在乎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吗?
抗旨不遵是死罪。
假传圣旨是诛九族的死罪。
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好么。
宁王脸拉的很长,他瞎了只眼睛,那只眼睛用青玉蒙着,在森冷的刑部死牢更显得阴戾,叫人不敢直视,要换个人被宁王用这样的眼神看,早吓得三魂散去七魄了,何况宁王还直接出言威胁,可苏棠不仅毫无惧色,甚至还气定神闲。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她当真就有这么不怕死吗?
宋国公走近两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边苏寂走过来,训斥苏棠道,“妹妹,不是大哥说你,宋国公和宁王是何等的身份,纡尊降贵来刑部大牢敬你和妹夫的酒,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说完,苏寂给宋国公和宁王行礼,态度很恭敬,说出口的话确实距离恭敬隔了十万八千里,只听他道,“舍妹从小被宠坏了,气头上说话做事少分寸,我已经训斥过她了,你们再敬酒,她敢不喝,我这个做大哥的亲自给她灌下去。”
苏寂声音很好听,像是涟漪在幽静的死牢里一阵阵荡漾开,苏棠听得心底像是喝了盏莲子羹似的舒坦。
谢柏庭坐在一旁,那眼角嘴角齐抽。
不愧是亲兄妹,说话气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高。
苏棠的大胆,谢柏庭是直接领教过的,苏寂的胆量,从他初入京都,就打的信安郡王他们鼻青脸肿就知道他绝不怕事,管你什么身份,照揍不误。
苏棠聪慧拥有一手高超医术,苏寂武功高强,弓箭术可百步穿杨,苏北虽然还不满七岁,但人小鬼大。
这三兄妹,谢柏庭都见识过了,但苏鸿山和许氏——
谢柏庭还真没见他们出手过。
能养出这样三个儿女,苏鸿山和许氏必不简单。
只苏棠和苏寂就气的宋国公和宁王唇瓣发紫,苏鸿山要来了,最后宋国公和宁王被抬出刑部大牢,他都不觉得诧异了。
宋国公气的声音都稳不住,“朝堂大事,容不得你们如此任性!”
雪盐确实是朝堂大事了。
苏棠看向谢柏庭道,“朝堂大事,不是我一介女流能插手管的,我就不进宫了,你去吧。”
谢柏庭看着苏棠,“我又没法把粗盐提炼成雪盐,我去了也没用。”
两人互望一眼,而后齐齐看向宋国公和宁王,“那就没法子了,请回吧。”
宋国公还以为他们松动了,结果一唱一和,没差点气的他一口气没提上来。
宁王身后跟着的侍卫忍不住道,“靖南王世子妃可以把粗盐提炼成雪盐的法子告诉靖南王世子。”
苏棠眉头一挑,“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那行吧,半个月后再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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