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竟是失声笑了起来。
“怎么样?万事都好商量,没必要为了身外之物大动干戈,老话说的好,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贾六也不是太肯定姓吕的不会动手,所以必须从符合双方利益的实际角度出发,尽可能的做做对方思想工作。
有财,大家发,这道理搁哪都在理。
未料,西边坡上的番贼中突然有人很焦急的奔了过来,不知是腿脚不便还是山路难行,中途还摔了一跤。
然后,贾六就听到“阿巴阿巴”的声音。
“妈的,是那个假汉人崽子,他还活着!”
祖应元惊讶的望着那正“阿巴阿巴”,并对番贼头子打手势的哑巴少年。
鬼子六不是说叫杨遇春把这孩子打死了么!
怎么还活着!
通...通敌?!
贾六这边也惊啊,那天他把哑巴扔在后面不管,是想给这孩子一条生路,事实这孩子也的确趁机跑了,但怎么会跟吕元广这个绿营千总混在一起的。
结合刚才番贼说的“假鞑子”,难道说姓吕的真是反贼同党?
同二十年前被查到的金川汉人领袖王秋一样,是潜伏在我大清阴谋颠覆破坏的汉奸卧底?
对啊,番贼怎么知道有军饷运过来,专门在此埋伏的!
再想郭广全对他说的军中有人通敌一事,贾六基本上断定那个姓吕怕是郑耀先了。
难怪清军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打了二十几年,妈的,除了上下捞钱,还他娘的处处透风!
贾六看不懂哑巴少年打的手势,但明显能看到众番贼望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温和,或者说不再是一定要杀掉他的目光。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欺人啊。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造朝廷的反,我只是想同你们合作。”
贾六挑明,时间有限,容不得他耽搁下去。
吕元广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别打我,我也不打你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想了想,贾六又补了一句:“别人,我不管。”
吕元广讥笑一声:“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小怕死的旗人。”
“这不你见到了嘛。”
贾六从来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这就是他的优点。
“怎么样?合不合作给句痛快话,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别的队伍就要过来了。”
贾六着急,留给他转移赃款的时间并不多。
半响,对方终是点了点头:“银子我们的确拿不走,你自己看着办。”
接下来,场面无比和谐。
番贼搬番贼的,清军搬清军的,两边都同瞎子一般不承认对方的存在。
贾六嘴里说着要一半,实际根本吞不下,在祖应元、鲍国忠、张十三他们拼命转移之下,也不过才弄了三十几万两,再多实在是没法弄。
刘德带着手下装车完毕,准备出发时想了想突然走到贾大人边上,低声道:“此杯青莲大不同,周游四海五湖通,当日花亭会共饮,谁知今日又相逢。”
贾六一怔:绿营的这么有学问吗?
“不知大人烧几柱香?”
刘德目中很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