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阵轻微的碎步声从另一头传来。
身为司礼监掌印的严公公，手捧着一封密信来到太上皇白曜权面前。
白曜权浓黑的蚕眉不由轻皱了一下。
这个时候若没有重大事情，手下人是不会冒然打扰的。
“放下吧。”
白曜权将笔搁下，挽起衣袖。
另一名伺候的贴身太监见状，忙端来一盆清水。
白曜权认真洗了把手，这才拿起放在桌上的密信，将其拆开。
信上的字数并不多，可太上皇却看了很久。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被涂上了迷雾，需要长久才能看清。
严公公并不晓得信里的内容，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太上皇如此失常。
他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差点让他双腿发软，瘫跪在地上。
太上皇双眉微蹙，眼神凝视着手里的信件，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澹澹的平静。
然而，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的额头青筋微微跳动。
这是他内心的怒火在疯狂燃烧，却被白曜权控制住，不让它们显露出来。
严公公已经很久没看到太上皇如此愤怒了。
他努力屏住呼吸，额头汗珠滴答滚落。
啪！
最终太上皇的怒火还是没能抑制住。
“朕的红雨！
”
那张铁青充满威严的脸颊显得尤为狰狞，咆孝的声音中好似掺着龙吟啸叫之声。
吓得大殿内的太监，连忙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去！去！”
白曜权颤抖着手指着严公公，眼神犹如沾着血的刀令人胆寒，“去把这个叫李南柯的给朕抓来！去！快去！”
“是……是！”
严公公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跑向大殿门口。
“等等！”
突然，男人叫住了他。
白曜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拿起信纸死死盯着上面的字，准确来说……是“李南柯”这三个字，脸上的狰狞稍稍褪去了一些。
“李南柯……李南柯……”
白曜权一遍一遍在嘴里念叨着，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慢慢来回踱步。
严公公不敢出声，紧张等待着太上皇的指令。
“你先下去吧。”
过了许久，语气已经恢复平静的白曜权澹澹说道。
严公公内心诧异，但也不敢胡乱揣测，应了一声，便带着满身的汗出了大殿。
白曜权将信纸铺开放在桌桉上，拿起笔轻轻圈住李南柯的名字，就这么盯看着，眼眸里浮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
云城，夜巡司。
杨公公将手里的清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擦着脸上的汗。
“你确定……所有的红雨全都被李南柯给倒了吗？会不会他自己偷藏了一部分？”
他再次朝兰敏生确认。
兰敏生苦笑，“我已经仔仔细细核实过了，也审问过朱雀部其他人，可以确定李南柯把密库里所有的红雨全都倒了。”
“这个疯子哟！”
杨公公气的用力敲打桌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原以为是个美差事，不曾想变成了杀头的差事。毕竟红雨被毁，不仅仅李南柯掉脑袋，他也脱不了干系。
“搜！给我搜李南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