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弯腰,伸手摸了下云葭的额头,那温度烫的苏棠眉头狠狠一皱,这温度......该有四十一度了吧?
怎么会烧到这种程度,再不退烧,人不烧死也得烧成傻子了。
苏棠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病成这样?”
云三太太泣不成声,丫鬟红豆双眼肿成鸡蛋,把云葭病重的经过说给苏棠听。
还是因为落水
那日云葭在宫里落水,被苏棠救到岸边,被送回府,当天就伤寒了,只是她一惯争强好胜,不落人下风,怕被人耻笑,伤寒了也不让丫鬟禀告云三太太和信老王妃知道,以为一点伤寒,能靠自己扛过去。
扛了一夜,第二天更严重,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让丫鬟请大夫,还自作聪明让丫鬟把之前伤寒的药方子拿出府照方抓了几副药,丫鬟之前怎么吃的,她就怎么吃。
三副药下肚,开始病情确实有所好转,然而很快就急转直下,发起了高烧,什么都吃不下。
云葭被带回府就被禁足了,云三太太要来见她,她怕被发现就在屋子里摔东西,不许她娘进屋,云三太太听丫鬟说云葭没事,知道女儿不愿听她劝她放弃谢大少爷的话不肯见她,就真不进屋了,只让丫鬟劝云葭消气。
昨儿傍晚,云三太太陪云三老爷来看女儿,这回和之前一样也是摔东西,但云三老爷听出了不对劲,因为东西摔的太没气势,带着胆怯似的,他还听到了几声咳嗽,丫鬟把门撞开,云三太太进屋就看到女儿病的消瘦了几圈,就剩一口气的样子。
当时就请了太医进府,可是治了一夜,云葭一点没有好转,病情还更重了,又碰到太后中毒,赵院正得守在宫里出不来,想到请贾大夫,结果太后又传召贾大夫进宫......
苏棠给云葭把脉,又看了丫鬟开的方子,直接气笑了,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连最起码药不能乱吃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死了也不冤。
同样是伤寒,但病因各不同,再加上个人体质差异,中医多讲究一人一方,丫鬟整日干粗活,这样的体质是云葭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风刮大一点都摇摇欲坠的大家闺秀能比的吗?!
这方子对她的病非但没有一点好处,还让她的病雪上加霜。
让她来救这样的病人,简直是在侮辱她。
治病断根,云葭病在愚蠢,她治得了病,但她实在医不了愚蠢。
“以后这样的蠢病,不要请我来了,”苏棠撂话道。
这话是真的一点不客气,也没给信王府留一点面子,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信老王妃还小心陪着不是,“有劳贾大夫了,我会管教好这不孝孙女的。”
能管教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旁的话,苏棠也没多说,去开方子让人抓药,得尽快帮云葭退烧,不然真烧成了个傻子,天知道会不会怪到她和谢柏庭头上去。
苏棠给太后解毒也只在寿康宫待了一上午,可云葭的病要比太后中毒棘手的多,因为高烧会反复,温度又烧的这么高,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是以苏棠必须留在信王府过夜,以防万一。
谢柏庭陪苏寂下棋,下了整整一下午,下的苏寂都没耐心了,看着他道,“妹夫,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谢柏庭拿棋子看着他,苏寂眸底闪着危险光芒,语气不善,“都这时辰了,你不回去陪我妹,你还想留在信王府过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