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退出去几丈远,“轰隆”声响响彻了大半个皇宫。
有几片被攥得残破不堪的秋海棠花瓣散落在地,很快就被火苗吞没。
苏清容远远望着那火光中的一片废墟,身形有些不稳。
她吃了催产的药,前几日刚刚生产,身体还虚得厉害。
苏幼虞上前将她手臂扶住,“姑母。”
“烧了干净。”苏清容半晌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眼前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住了近二十年的流云殿和她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一如这肮脏不堪的皇宫。
留着恶心。
她回身走了几步,眼前不受控制的发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苏幼虞忙上前,“姑母!来人!快来人!”
周围宫人慌慌张张的围了上去,将苏清容就近挪到了永安宫。
燕太医忙查看着苏清容的情况,苏幼虞陪在她身边,苏清容昏迷了一两个时辰便又醒了过来。
彼时京城纷争仍然没有结束,重阳盛典京城之中一片混乱,所有的百姓全部都赶回了家中,原本热闹的街市上只有冷兵器抵抗的腥风血雨。
深秋寒凉,苏幼虞趴在床边,忽然感觉苏清容手指动了下,握住她的手。
苏幼虞醒过来起身,“姑母,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清容哑声问着,“孩子呢?”
挽心从一旁把襁褓中的婴儿抱了过来。
苏清容被苏幼虞扶起身,抱过襁褓中的婴儿。
是个小皇子。
这皇宫上下几乎都知道,如果苏清容这个关头生一个皇子,那意味着什么。
苏清容整个人状态极差,面色唇色都极其苍白,她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半晌无声的笑了,“我被这皇宫困了半生,自以为是他说的所爱必有所牺牲,到头来只做了一枚任由摆布的棋子。”
苏幼虞听着苏清容的话,沉默了许久。
哀莫大于心死。
若非苏清容刚刚生产完,身体亏损严重,她全然是想提刀砍了皇帝。
可砍了然后呢,弑君之罪株连九族。
苏清容目光空荡,半晌决绝道,“我想带安安走。”
“我不想让安安叫他父亲,他不配。”
苏幼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虽然这个小皇子如今地位重要,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她也张不开嘴劝苏清容留下来。
燕太医说苏清容才刚刚生产,刺激过大,又思虑成疾。
苏幼虞觉得苏清容的状态用现代的说法就是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倾向。
如果再让她在宫里呆着,她十有八九会想不开。
二十年啊,被骗得连失两子,好不容易保第三子生下来,就得知情意绵绵的枕边人是杀害她父母孩子的真凶。
苏清容怎么受得了。
孩子取名苏容安,没尊皇姓,没尊皇家字辈,和皇帝没有半点关系。
挽心忙上前,“娘娘,我跟你一起走。”
挽心话落,担忧的叹了口气,“可这宫门高墙,岂是我们说走就能走的。”
苏幼虞心口郁结,压了压睫毛。
被遣散了众人的永安宫里,苏幼虞站在高楼窗口,倚靠在阁楼围栏上,垂眼看着指尖清凉通透的玉骨哨。
深秋微凉的风吹起她鬓边碎发。
秦封告诉她,“若是重阳宫宴需要人手帮忙,我来不了,就用它叫人。”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2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