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虞接着道,“我想要一把琴。”
南响看着苏幼虞的眼睛,发觉她整个人憔悴得厉害,眼底黯淡无光。
全然一副心灰意冷。
肯定是昨天晚上彻底被“秦封”吓到了。
南响自小都是矜贵的少爷,家族教育是知书识礼,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和过于疯狂的举动,昨晚装作秦封的样子,他还担心做的不像,没有秦封真的疯起来吓人。
南响轻咳了一声,装作不知道,“要琴做什么?”
“我,”苏幼虞眼帘微垂,“我真的不知道秦封前线的计划,他只说要来曲阳坡占据要地,并没有跟我说太多。”
苏幼虞迟疑着开口,“可我稍微会一点驭兽术,兴许对你会有用。”
南响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了些,心下雀跃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早早看过古书,看出来了这是上古时期流传的驭兽术,早些年古兰突然兴起过一阵,他父亲曾经跟他讲过。这些技法随着古兰消失也就没有再见过。
苏幼虞会的这些东西,非常像是古书上的记载。
南响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唇角。
秦封啊秦封,你费尽心机笼络到身边的人,事到临头不还是甘愿服从我。
苏幼虞轻搓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道,“不过我不太熟练,我也不太熟悉北部的动物脾性,可能做不好。”
“无妨,能做多少做多少。”南响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这里没有中原琴,只有北竖琴,你先试试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来你常用的。”
“好。”苏幼虞眉眼微动,没有多说别的。
南响很是满意她这副小心翼翼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样子,隐约有些熟悉感。
让他萌生出了全然掌控住她,也掌控住秦封的错觉。
当天,北蚩兵就带苏幼虞到了一处山坡高台上,高台上摆了一把破旧的琴,四周都是凶神恶煞的守卫士兵。
带她上来的将士抱臂而立在旁边,打量了她一番,“来吧。”
旁边北蚩兵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玩味的等苏幼虞有所动作。
“南大人说,这姑娘会什么驭兽之术,这么邪乎吗?”
“谁知道呢,我看不靠谱。”
“可是听说之前阿伯塔大将就是因为她控制了他们的战马而大损了元气。”
“我怎么觉得像是他们输给秦封觉得没面子,才编出这种话,这怎么可能。”
他们一边议论着,一边看苏幼虞走到竖琴边坐下来。
她似乎没有怎么学过竖琴,手上动作很生疏。
拨动出来的音律有些尖锐刺耳,听得旁边看守脸上一阵一阵的嘲弄和讥笑。
“你看我就说不靠谱。”
苏幼虞抿着唇,试着熟悉手上的乐器,不远处公孙彻背着手踱步走到高台下。
他看着高台上的女孩子,听着有些刺耳的音律,眼底流露出了些不屑,“这就是南响非说有大用处的人?”
阿伯塔也迟疑了下,望着苏幼虞,“回殿下,是。”
阿伯塔是亲眼见到过他们大批量战马发狂的人,只不过现在苏幼虞的举动,可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一抬手就惊动千军万马的人。
“她的本事本将也见过,不会有错,应该是她不熟悉这个乐器。”阿伯塔思量片刻,“我差人找个会这个的教一教她。”
“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学会什么?”公孙彻皱着眉,明显不信,“我看她虽然不懂兵家战事,但既然是秦封心尖人,这用处不比弹个琴大吗?”
“把她吊在城门上,告诉秦封要是不撤军,我们就杀了她,秦封还能有什么骨气跟我北蚩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