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汀兰的声音。
这处院子久没有人住,今天她被关进来,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连院子里的荒草都没来得及除。
莺儿也跟着她,本来犯了这样的错,就该赶出府去,但二夫人说,大小姐是犯了错,但不能没有人伺候,就让莺儿跟着,将功赎罪。
这下莺儿也受了罪,因为之前招供,再加上卓汀兰有气没处撒,就把她当成出气筒,又抓又咬,累了才肯放过她。
本来折腾一天已经没了力气,结果晚膳送来,白菜豆腐,稀粥,连个荤腥都不见,直接又把卓汀兰惹毛了。
她打翻了饭,又在院子里闹腾起来。
南昭雪和封天极看看周围,这里种着几棵树,也没人修剪,长得高大又茂密,遮天蔽日,晚上更加显得阴森。
对于他们来说,是遮掩身形的最佳地方。
封天极带南昭雪跃上树梢,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面。
院子里满是枯草,破旧的水缸靠着墙,破了几个洞,里头也早没有水,厢房的窗子和门都没了,尽显破败。
南昭雪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破成这样,谁能想得到,这是卓家家主正室妻子曾经住过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在这个地方一个人熬过来的。
卓汀兰此时正在院子里在闹,发疯一样地喊叫,骂天不公,骂地不灵,骂她的父亲狼心畜牲,虎毒还不食子,他连老虎都不如。
还有她去世的娘,就不该把她生下来,受这样的苦……
南昭雪拧眉,这个卓汀兰,还真是招人讨厌,光凭这一张嘴,就足以让她处于败地。
这算是个奇葩。
她叫骂不止,对着莺儿拳打脚踢,南昭雪对这种情景实在没什么兴趣。
正准备叫上封天极走,忽然,封天极说:“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外面小路上来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直到人靠近,风中掠来一阵香气,南昭雪知道,是谁来了。
二夫人独自一人,丫环也没带,站在院门前停住。
院门锁着,她拿出钥匙,推门低头。
打翻的碗筷还在,她似乎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一手提灯笼,一手提裙摆,慢慢走过。
正在叫骂,抓着莺儿头发撕打的卓汀兰看到她,顿时眉眼一厉:“是你!贱人!”
二夫人浅浅笑了笑:“是我,可咱们到底谁贱呢?”
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姿态优雅:“我是卓家的当家主母,你是谁?
朱家的寡妇,是二爷好心,念在父女一场,把你接回来。
否则,你算什么?克父克母的恶命,尼姑庵一趟都没有改了你的命,你看,朱家不都是被你克死了?”
她说得轻快又锋利,字字都像尖锐的针,快又狠地扎在卓汀兰的心上,刺痛她最不能碰的地方。
“你胡说!胡说!”卓汀兰当即发疯,“是你,是你和我爹早就勾搭成奸,害死我娘!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也是你,把我送入尼姑庵,你是要毁了我,毁了我!”
二夫人轻声笑,笑声荡在夜风里,听得人心头发凉:“你有证据吗?你娘疯的时候我可还没进府,再说了……”
她鄙夷地打量卓汀兰:“你这副样子,和你的疯娘真像,我可没有害过你,你不照样疯了?”
“我没疯,我才没疯,疯的是你们,你们!你把我爹迷惑住,让他害我爷爷,你……”
“卓汀兰,”二夫人笑容不改,眼光却透出凶狠来,“这种话你也敢说?”
南昭雪和封天极都摒住呼吸,封天极站在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
南昭雪全神贯注的听着,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
封天极心里高兴,她一缕发丝轻飘起来,似乎扫在他的腮边,痒痒的,但他没躲开。
俩人在上头小动作不断,下面却是气氛骤变。
卓汀兰看着灯光里二夫人的脸,轻蔑地笑笑:“怎么?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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