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府邸中,多数小院都是紧挨在一起的,唯有东北角的冷泉轩,四面皆被青翠竹林环绕,显得幽静而清冷。
冷泉轩的四面围墙上,不知掺杂了何种杂物,有几处巴掌大的区域竟在黑暗中闪烁微黄光芒。
院门处。
宋旭凡经过身侧两尊同样在夜色中散发澹澹金黄光泽的石饕餮,踏上台阶,走进院子。
看到正屋屋檐下站着说话的两人,招呼道:“祖母,母亲。”
屋檐下。
宋引章和孙暮芸正在说话。
看到进来的宋旭凡,两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
注意到祖母和母亲的细微表情,宋旭凡眼底闪过一抹紧张,连忙道:“祖母,母亲,我先去换身衣服。”
宋旭凡说罢,便进了西边的厢房,这是他的房间。
关上房门,宋旭凡慢慢脱下衣衫,一些较深的伤口已经重新开裂,溢出许多血道。
他从床底下翻出几个瓶瓶罐罐,熟练地将其中的白色粉末洒在伤口上。
“嘶。”
此刻屋中没有旁人,宋旭凡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
对伤口做了处理后,宋旭凡方才将衣衫折叠放好,换上了另外一身家中衣服。
院子中。
宋引章立于屋檐檐角下,穿着一身白色衣裙,脸上不着粉末,却是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哪怕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肌肤却仍如十六七岁少女般白皙紧致。
肤白胜雪,乌发如瀑,或许是常年独居幽静之处,整个人也更添几分出尘气质。
宋引章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凡儿该是又和人动手了。”
孙暮芸外形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眼角带着几缕鱼尾纹,从其五官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位少见的大美人。
孙暮芸劝慰道:“你莫要担心,外面的事,有你父亲呢,他会护着凡儿的。”
宋引章点了点头,道:“辛苦父亲了。”
孙暮芸道:“有什么辛苦?那是他的子孙,他自是该护持好的。”
宋引章虽然出不得这冷泉轩,但也知道父亲虽是宋家族长,但日子却也极不好过。
当年自己未曾出事前,上面有老祖扶持,加上父亲本身也有能力手段,在宋家颇有威望,便是二长老、三长老那几脉也要低头听从差遣。
但从自己违背老祖意愿,强行生下孩子,乃至后来与老祖大打出手。
使得老祖开始扶持二长老、三长老那两脉,自家这一脉受到打压。
这么多年过去,父亲虽然名义上还是宋家族长,但实际上早已被架空,成为了一个傀儡,受了许多气。
她出不去这冷泉轩,若没有父亲在外护持,凡儿也不会顺顺遂遂的成长到现在。
“唉。”
宋引章低声喟叹。
在儿子面前,她从来不曾叹了半口气,也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会吐露出些许心中郁气。
母女连心,孙暮芸听到女儿的叹息声,也猜出她为何而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长发,道:“引章,你莫要叹气,你父亲准备去城主府一趟,城主大人是上宗执事,能说得上话。
“给他送上一些礼,托他去上宗问一问,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位或许已经放下,说不定就撤回法旨,允你自由呢。”
听母亲提到所谓“上宗”以及“那位”,宋引章脸上顿时涌上一抹寒意,沉声道:“母亲,你回去后与父亲说,不必去了,那人心胸狭窄,仗太苍门而目中无人,便是托人去问也是自取其辱。”
孙暮芸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咯吱一声响,西厢房的门被推开,换了一身衣服的小少年从房中走了出来。
孙暮芸和宋引章母女二人的脸色皆是一变,不再惆怅、郁结,有说有笑的聊着话。
宋旭凡出了西厢房,向檐角下的祖母、母亲走去,他自记事后便很少笑了,此刻脸上突然带着略显僵硬的笑容,第一时间便吸引到了孙暮芸和宋引章的注意。
“凡儿,可是有事?”孙暮芸直接问道。
以前总想让这孩子多说说话,多笑一笑,但此刻看到这孩子脸上的笑,反而让她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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