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纳兰雨从佛都打包的一桌酒席,连一半也不曾吃完。
李红袖满面红光地拍着桌子说,这满桌的酒菜可是从佛都打包回来的好东西,今天吃不完,留着明天再吃。
说完站起来身来收拾残局,唐秋雨和夏梧桐也起身帮忙收拾。
纳兰雨则是张罗着将刚才撤走的茶具重新布上,往红泥小炉中又生了一炉炭火。
先生取出茶叶,将壶里的残茶倒掉换上新茶。
看着一旁掏着丝巾擦嘴的沐沐说:“沐沐把你师娘叫来喝一壶茶,定定神,告诉她药力没那么快。
沐沐哦了一声,一个虎跳离开了梨树下,往厨房中跑去。
新月初上山头,桌上的水壶终于烧沸,先生给而前的五人倒上新茶,看着一个个满面红光的样子。
笑了笑:“看来要做到宠辱不惊,终究不易。”
李红袖闻言撇了撇嘴,道:“你以为谁都是你那宝贝徒弟,不是跟天山上的老妖混,就是跟寺中的老和尚修行,一天到晚都是食无言睡不语,少了很多人生的乐趣。”
沐沐一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表示同意。
每每李夜在的时候,她在吃饭的时候也是深受其害。
反倒是夏梧桐,也不发言,只是捧着一杯热茶,竖着耳朵听。
先生应道:“若无在天山上的独自历练,又在寺间苦修得机缘而悟化,即便夜儿才智过人,谁又敢言福泽深厚这几个字?”
李红袖一楞,禁不住看了一眼唐秋雨和夏梧桐。
唐秋雨朝她摇摇头,道:“遭遇不同自然际遇不同,谁的功夫不是苦修而得来的?”
先生点点头说道:“唐先生说得对,那些年你跟沐沐还在风云城睡懒觉的时候,夜儿却一天早主在大佛寺里砍柴、担水、烧火。这会我们坐在这里喝酒吃肉煮茶,他独自一人在深山里修行。”
“若有一日,以他之才质一日之间破去二到三个大境界,也是未必不可能的事情,到那时你们难道会说他只是运气好?还是说他有我这样一个厉害的先生?”
“须知到现在我连剑招都没有教过他,只不过告诉了他一些修行的法门而已,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个先生也是非常不尽责的家伙。”
李红袖看着自家的男人,低头想了想,突然发觉自己竟是无语的感觉。
唐秋雨沉默良久,轻声应道:“在修行路上,若能得先生点化,的确是件幸事。”
先生看着面前这张红通通的秀脸,忽然自嘲一笑:“人人都道我是夜儿的先生,哪里知道很多时候他给我的启发多过我给他的。”
树下坐着的不论是唐秋雨和夏梧桐,亦或是天山宗门的纳兰雨都是五域正统山门的精英和领袖长老。
不论他们内心做何想法,身份地位注定他们不会踏轻易涉险,更别说是象李夜这般独自一人在这神秘莫测的方寸山深处修行。
“先生什么时候再去见我兄弟?”
“先生能否带上我们师徒同去?”
“先生我要去找哥哥!”
“夫君我跟沐沐陪你去看夜儿。”
先生淡淡地笑了笑,道:“等我见过欧阳东篱再说,也就这几天,你们今晚还是安下心来,喝完这杯茶就回房修行,等待破境。”
说完这番话,先生抬头看了看关空中的一轮新月,喝了一口茶,道:“今晚月色正好,适合破境。”